“母妃与竹大夫,在聊些什么呢?”他一边走,一边道。
北疆王妃笑说,“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见竹大夫医术高明,便想着将她留在北疆。但她在西谟已经有了个医馆,母妃便也不强求了。”
竹苓默默低头,什么也没说。
顾逊之轻笑道:“原来是这个事。母妃,北疆也有上好的医者,何必为难竹大夫呢。”
北疆王妃只是微微笑着,没有言话。
“世子殿下,王妃娘娘没有为难我,是竹苓辜负了王妃娘娘的好意。”她连忙站出来说道。
“没关系的,我同母妃说话自来如此,也是无心,你不必放在心上。”他笑道。
“是啊,我儿的性子坦率,有什么话便说什么,可怜自己的亲生母妃都不容哟。”北疆王妃调侃着笑道。
“母妃。”顾逊之好笑道。
竹苓微微有些尴尬的退到了一旁,原来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多呀。
呼,自己在北疆说什么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呢。
“方才,我见你与你父王这般其乐融融,心底也甚是高兴,不忍打扰。”北疆王妃缓缓走道。
顾逊之心里头也明白,此次回到北疆,才看到了父王的艰辛与不容易。
父王终日于北疆操劳,而他却自顾自的游乐,心中确实愧疚。
“母妃知道,我儿心中所想。但是,大局面前,儿女情长孰轻孰重呢。”北疆王妃劝道。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的抿唇。
竹苓在一旁看着,心底也甚是难过。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与世子殿下的身份。
他们之间,隔着有那么那么遥不可及的距离,她还竟这样的痴心妄想。
况且,殿下的心中,也还有瑾儿姑娘,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但她却终究想着,世子殿下不会非瑾儿姑娘不娶,他日后是要登上王位的,还会有许多的妃嫔。
而自己呢,就更算不得什么了。
竹苓总是因为这些距离想自我放弃,但是偏偏不能够啊,明明知道的,都知道的,清楚的明白着,可是还是无法舍弃。
想看到他,想同他说话,即便他并不喜欢自己。
但是控制不住,她无法控制住自己,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
所以竹苓便困顿于情意之中无法脱身走出来。
“好了,不想那么多了,我儿也该嫌他母妃聒噪了。”北疆王妃道。
顾逊之摇头道:“孩儿没有。”
“这段时日,也辛苦你了,替你父王分担了这么多。”她抚上自家儿子的青丝,感叹着。
长大了,他长大了,也懂事了许多。
“母妃。”他见她鬓发上的些许白发,心中微酸。
世间安能有双全之法?让他可以不必这样抉择,一直在抉择。
“母妃累了,想回寝宫歇息去了。逊儿与竹大夫慢聊罢。”北疆王妃言完,便由侍从搀扶着回到了寝殿去。
竹苓咬唇,迟疑的唤了一声,“世子殿下……”
顾逊之站在原地许久,而后道:“本世子回去处理要事了,这段期间,劳烦竹苓姑娘了。”
说着,便从自己的身旁轻轻走过。
她欲要再唤,但想想还是算了罢,他心里也有许多的苦楚。
回到房间之前,他刻意再去绕了绕,寻到一人询问,“近日可有信件。”
那侍从回道:“回世子殿下,暂无。”
顾逊之点了点头,便转身回去了房中。
西谟,丫鬟阿俏递来了书信,解释道:“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遂一直忘记要给小姐。还是世子殿下的来信。”
姜瑾接过,缓缓打开,看到上头龙飞凤舞肆意潇然的字,微微一笑。
上头写着的无非就是他在北疆一切都安好,父王在竹苓的医治下,也渐渐好了许多。
只是先前不知,父王每日竟要处理如此多的要事,让他很是头疼,很是头疼不已啊。
后头又问,她在西谟可一切都好,若是君无弦欺负了她,让她不开心,他便回来西谟找他麻烦去。
姜瑾仔仔细细的看完,禁不住的笑意。
丫鬟阿俏好奇道:“这世子殿下都写了什么呀,小姐乐成这样。”
“他时常有法子,能逗我笑一笑的。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他抱怨在北疆自己当家作主了,有瞧不完的公事,着实头疼罢了。”她笑着缓缓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