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步棋,走的真是好。
“看来有王侯大人在,我也就放心了。”元堇德说完,又饮了一口茶水。
姜瑾道:“也多亏有元小公子给我通风报信,我才能知晓这些。”
“怎么,他不曾跟你说过吗?”他诧异道。
“嗯,他有什么事情,也只会瞒着我。不过我相信,他是为我好的。”她说道。
元堇德颔首,什么也没说。
“小公子有没有想过,这之后的道路。”姜瑾忽然问道。
只是因为,祁公子当时也是个浪荡的江湖儿郎,现在安排进了宫里,当起了带刀侍卫,也是破有些风范了。
她便想着,他二人年纪应该也是差不多,但元小公子至今还没有个一官半职的,整日窝在纳兰王府,没个出头之日,也不大好。
“我打算,等春招的时候,去参军。”元堇德的眼神飘远。
“参军?”姜瑾有些惊诧。
“我听说大小姐的三弟,当初也是去参军。但却不想,安排其驻扎边地。”
嗯,对于她的这个从来没回过家一趟的三弟,她已经渐渐忘却掉了。
前世小时候,她与二房三房的孩子玩的最好,三房的三姨娘产下三弟就逝去了,所以暂由母亲抚养。
但有一年战事十分吃紧,西谟基本的二郎都要调过去,所以三弟便被拉走了。
直至今日都未曾回来过,也不曾书信几封过,听闻军中森严,不允许书信,以防被敌人有心利用。
所以她的这个三弟,怕是如泼出去的水一般,再也回不来了。
不过,能够过的安稳就好,她希望三弟能够好好的活着,那便是最好的了。
因为是庶子,所以难免不被人记挂,母亲与父亲也从未提起过,更是疏离。
“是啊。”姜瑾淡淡回道。
“小公子当真想好了么?参军,或许是一种保卫国家的方式。但是留下来,又未尝不是另一只保家卫国的方式。小公子完全可以进宫,加入禁卫军,待有需要之时,便挺身而出,击退敌人。”她提醒道。
元堇德还在犹豫。
“我尊重小公子的选择,但是作为朋友,还是要提醒小公子一句。参军路途,艰苦不已。多你一人,少你一人,又如何呢?脚下白骨累累,鲜血洒满,无人知晓他又是哪一个。”
姜瑾只是觉得,他有雄略之才,去参军委实有些可惜,或许日后还能够谋得更好的位置。
比如父亲,便是一步步走向大将军之位的。
“走到高处,才能保护更多的人。”她道。
“你说的对。我回去好好想想吧。”元堇德正色道。
“小公子文韬武略,皆成优等,日后定能成为一个上人。”
他勉强的笑了笑,道:“我倒没什么,只是你也应多挂心自己一些。”
姜瑾抿了抿嘴。
“小公子说笑了。我一个女儿家,有何好挂心的。”她道。
元堇德动了动唇瓣,见她端雅的淡然饮下一盏茶水,终是没再说什么。
“前几日,听闻大将军引荐了一位公子,进了禁军做了带刀侍卫。可是你的意思?”
“你怎么知晓?”她有些惊奇,缓缓放下杯茶。
因为大将军说的有些突兀,而那公子听人说出来也不怎么的,这点风格倒颇有些姜大小姐的属意。
“是前些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因一些事情受了那祁公子的恩惠,想着他整日无所事事,也未谋个一官半职的,便让父亲,为他寻个出路。现下在宫中当起了禁军带刀侍卫,倒是有模有样起来。”姜瑾失笑。
“我以为……”元堇德迟疑道。
“小公子以为什么?”她的凤眸微敛。
“……没什么。”他还是吞下了想要说的话。
不知为何,隐隐约约觉得,姜大小姐对于朝廷之事,过甚关切。
他还以为,是她有意安排自己的人进宫。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将军府对皇帝世代忠心,是不会有半分不臣之心的。
一盏茶见底,元堇德起身,拂了拂袖子,道:“今日就到这里了,堇徳告辞。”
“元小公子慢走。”姜瑾颔首,目送着他从后墙翻走。
她对着那墙想了许久,丫鬟阿俏不由得走过来问道:“小姐?你在想什么呢?这墙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只是在想,翻来翻去的,总是有些不妥。不如在这里开个隐秘的后门,你觉得如何?”她问道。
“这……小姐会不会太过兴师动土了。虽然小姐总是与这些来往的人密切。但要是开个后门,万一让人发现了,还指不定怎么说小姐呢。”阿俏嘟囔道。
“嗯,你说的也有点道理,那就不弄了吧,也怪麻烦的。我只是觉得,每回都让他们从这后墙翻进来翻出去的,总是有些对不住。”姜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