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这么贵重,还真以为自己是啥宝贝吧。梁九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然后才大声道:“平嫔这是晒昏了头吧,你们怎么伺候主子的,还不赶紧把她扶回蕊珠院去。”
话里的意思,居然连后罩殿都不让平嫔主仆再待。
听着外面的响动,知道平嫔从今往后再没脸赖在后罩殿,太后不禁舒心的叹了口气。
春嬷嬷凑趣道:“这平嫔是不是傻啊,要啥没啥,还往御前凑。”赫舍里的门脸到了御前可不好使。
太后听笑了,“皇上怕是一点都不喜欢平嫔。”梁九功才敢丝毫不给平嫔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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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和琳琅提起平嫔在后罩殿那边出了个大洋相的,是张小桂。
在听他爆料之前,琳琅倒是听二格格说起过,平嫔最近常在后罩殿的佛堂里抄经,还是给孝诚仁皇后抄的。
“也就五六天的功夫,已经抄了好多,七八卷都有了。”说完二格格还伸手比了个八。
五六天里抄经七八卷?这是打了鸡血吧。
琳琅一想也就知道平嫔在干嘛呢,她在同时刷太后和康熙的好感度。
不过,这事也就是平嫔能做,哪怕她做得再鸡血,那都叫姐妹情深,其他人要敢使这招,那就只能是娘娘变凉凉……真以为谁都能消费万岁爷的元后啊。
察觉到平嫔的意图后,琳琅也是有些警觉,回头就吩咐张小桂多注意一下平嫔那边的情况。
结果,也没两天,张小桂就幸灾乐祸的来和她说,平嫔可是在后罩殿里出大糗了!
按张小桂打听到的,“奴才听后罩殿的一个管事的说,平嫔不知怎么就惹怒了皇上,先是被拘在殿外罚站,后来索性还叫梁九功把她给骂昏过去了。”
在太后的门口把平嫔骂昏过去?康熙的画风可不是这样的。琳琅一点都不信,笑道:“那管事的肯定是道听途说。”
“主子就是眼明心亮!”张小桂赶紧见缝插针的拍了个马屁,才道:“奴才也觉得不像,可后罩殿那边管得严,消息实在是不好打听。”
琳琅道:“那你就别再打听了,那毕竟是太后的地盘。”要是因为想吃瓜,而让太后误会就不好了。
虽然叫停了张小桂,可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发现平嫔俨然成了园子里的流量明星。
真是说神马的都有。听张小桂和茴香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一阵后,让琳琅最有印象的有两种说法:一说平嫔太傲气,总仗着自己是赫舍里氏欺负住在她隔壁的宣嫔,所以终于被忍无可忍的太后叫人掌了嘴——好吧,太后的画风也不对了。
还有一说是,平嫔的脑子有点问题,一心以为自己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于是一见圣驾就各种发痴,把万岁爷都给吓了一跳。这才被为主分忧的梁大总管给骂昏了。
——哈哈哈,古人的脑洞也不容小觑啊!
一句话,平嫔赫然被黑成了炭渣。而更大的问题是,不管是后罩殿还是御前,都没发布官方辟谣声明,就任凭平嫔被园子里的人乱嚼舌头。
这样的形势下,平嫔哪敢出来见人,琳琅听大格格她们说起,蕊珠院那边已经派人和太后报过病了,说是平嫔哮喘复发,需要卧床休养……
这下,琳琅一点也不担心平嫔会搞事了,反而很好奇,平嫔到底是得罪了太后,还是万岁爷?
“听说平嫔病了,也不知道会病多久?”
而被她这么拐着弯的一好奇,康熙竟然撇嘴道:“哼,她就没好过!”
见他这样,琳琅更好奇了,就问:“难道她真的泪流满面的冲着万岁爷您……”琼瑶剧女主附体呢?
康熙一脸厌恶的摆手道:“别提她了!朕也没想到,赫舍里氏的妹妹居然……”
有些话不好和玉儿说,叹了口气后,他只说:“你别管了,只要知道她真的病得不轻就行了!”
秒懂康熙的意有所指,琳琅惊了,敢情平嫔还真的是脑子有病?
就在琳琅知道真相的同时,‘病情’越发严重的平嫔又开始搞三搞四了。
这时已经过了九九重阳,紫禁城里,四妃正在惠妃的承乾宫里核实入冬后宫里需要发放的份例。
如今,内务府的总管是内大臣海拉逊,因为皇上又下旨削减了宫里的开支,四妃和他好一番扯皮后,才最后定下了各宫各处的份例。
等海拉逊和内务府的一众管事的都跪安了,惠妃一边反手给自己捶腰,一边就提起了储秀宫。
“这海拉逊也太见人下菜碟了,今年可是大选之年,以往哪一届的大选之年,储秀宫那边不是加两倍的份例,虽说今年也就留了五个秀女,可也不能简薄到一点都不加吧。新人新气象,他也不怕里面又蹦出个走大运的。”
这话说得太酸,荣妃笑着摇摇头,德妃也不接话,只低头喝茶,宜妃却笑着道:“海拉逊见人下菜碟,那是他眼孔小,惠姐姐你就不同了,你一向慧眼识珠,你要觉得谁能走大运,那她指定能走大运!
不过,光说不练那是假把式,依妹妹浅见,那拉氏和袁氏就很不错,我打算回去后就一人赏一块黑貂皮,也好叫她们做个围脖,到时暖暖和和的叩见皇上。
妹妹我也是先和姐姐提一句,免得咱们赏重了。”
惠妃全当没听出宜妃话里的挤兑劲儿,点头道:“那我就赏些衣料吧。让她们好好做几身新衣服。”
惠妃和宜妃都说要赏,荣妃和德妃自然不好干坐着,也都说要赏些东西。
接着,选秀结束后,冷清了几个月的储秀宫里就热闹起来了。先是秀女那拉氏和袁氏得全了四妃的赏赐,然后苏氏,张氏,钱氏也都得了德妃和荣妃的赏赐。
宫里的人都清楚,这次的选秀,皇上就没回过宫,留下的这五个秀女都是四妃列在册子上,送去园子那边让皇上御笔圈选的。
谁也不知道皇上是凭哪条哪款才把这五人从几十个秀女里圈出来的,但有一点,消息灵通的奴才都知道,皇上到这时都还没召过哪个秀女去园子里伴驾,却是在前两天的重阳节,带着瑜嫔弄舟湖上,直到隔天的早上才从船上下来。
所以,岂止海拉逊有些瞧不上这一届的五个秀女,就是在储秀宫里当差的宫女太监们背后都在嘀咕:这一次的小主们怕是没着落了。
直到这时,见四妃总算开始抬举秀女了,储秀宫里的这些奴才方才松了口气,换做宫里其他的地方,秀女算不上是正经主子,可在储秀宫就不同了,秀女们真要是个个都烂泥巴糊不上墙,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没油水可沾不说,一出了储秀宫的门也跟着没脸。
没个好主子,哪来的得意奴才。
屋子里,那拉氏散了一头乌黑的浓发,一边叫宫女寄琴用上好的发油给她仔细保养,一边就问墨书,“这次的参,胡答应真收了?”
墨书笑着道:“真收了,还说她虽然身子不好,可只要小主去,必扫榻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