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道:“那屋子里满地的血?”
“这个嘛……”林蔓对于这点也想不通,要说有人故弄玄虚,那么不该都是人血,而既然满地都是人血,那么必然会死一个人,又或是重伤一个吧!可是偏偏整间屋子里找不出第二个人。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秦峰道:“我觉得这事说不通,那房子就一个出口,两个公安进去后,就没再出来。”
林蔓不解道:“你们怎么确定没有人出来过?”
秦峰道:“楼对面恰好住了一个老教师。两个公安进楼的时候,他正在桌上批改作业,恰好看见了他们。因为那个房子很久没有人进去了,他觉得奇怪,所以就留了一个心,时不时地注意着对面。据他所说,从公安进楼,到后来有大队人马进去,楼里没有出来一个人,也没有进去一个人。”
林蔓道:“不是有个报案人吗?那个老教师看见了没有?”
秦峰摇了下头:“没有。”
林蔓想了一想,又向秦峰确认道:“那个老教师真见到两个公安进了楼?”
秦峰一手拿着春卷皮,一手持筷子夹菜在皮上,他帮着林蔓一起帮春卷皮:“见到了,他说他抬头的时候,刚巧看见后面一个公安进门。按照他看见的时间推算,确实就是他们接到报案以后,赶过去的那个时候。”
“只看见后面一个公安?”林蔓喃喃道,若有所思。
《红色故事》讲完了,林蔓和秦峰包完了春卷,一道道的小菜被林蔓从厨房里端出来,秦峰在餐桌上摆好了碗筷,开了一瓶上好的茅台。
林家街的案子又陷入了瓶颈,林蔓和秦峰将它默契地放在一边,先一心一意地准备吃年夜饭。
精致的小菜在桌上摆了一圈,拌凉菜、小鸡炖蘑菇、渍菜粉、红烧江鱼。
菜碟的中间是一煲鸡汤,汤上热气腾腾,漂着一层金黄色的油花。
对坐在餐桌上,林蔓和秦峰一边吃年夜饭,一边欣赏窗外远处的烟火。门外不时传来楼道里的喧闹声,一户又一户人家吃完了饭,三五成群地下楼,或是送客出门,又或是和大多数人一样,下楼去放烟火、放鞭炮。
窗外的烟花越来越多,从星星点点的少许,变成了随处可见,连成了一片。噼里啪啦的热闹声音混着人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
吃完饭后,秦峰帮着林蔓一起收拾碗筷。
搁碗碟进水斗,林蔓迫不及待地抹干净手,对秦峰说道:“我们也去放烟花吧?”
林蔓一直心心念念着想把从供销社好不容易抢来的“窜天猴”和“五彩火轮”放了。
秦峰欣然答应,马上披了大衣,拿上地窖的钥匙,跑去取放在地窖里的烟火。
林蔓站在门栋口等秦峰,待秦峰抱着烟火回来,两人一起有说有笑地朝放烟火的广场走去。
广场上已经站了许多人,林蔓和秦峰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处空地。
旁人所放的烟火不时一飞冲天,耀出五彩缤纷的光亮。同一时间响起的“隆隆”炮声,震地林蔓不得不捂住了耳朵。
递上火柴,林蔓催促秦峰也赶快放上一个。
秦峰抱着窜天猴往前走了两步,放在地上。有几个孩子看见秦峰和林蔓这里有烟花看,赶忙兴奋地围在一边。
划亮火柴,秦峰微微勾起唇角,单手点燃火线。
麻线一样的火线瞬时燃起一团光亮,直窜进烟火箱的底部。围观的孩子们个个屏气凝神,等着冲天的火花从纸箱里窜出来。秦峰快步回到林蔓身边,跟她站在一起。
当璀璨的烟火伴随着巨响飞出盒子时,孩子们发出雀跃的欢呼。
秦峰双手轻柔地覆上了林蔓捂着耳朵的双手。顿时,林蔓耳边刺耳的噪响没有了。她的眼前,只剩下明亮又耀眼的璀璨烟花。
放完了“窜天猴”后,秦峰又把“五彩火轮”点燃了。
五彩火轮同窜天猴不一样。窜天猴是点燃一根引子,即刻有一束火苗直冲天际,所有的烟花皆是上了天幕才散开,极为壮丽。可是五彩火轮就不一样了,它声音不大,引线点燃后,便有五彩的火苗从盒子里冒出,好像喷泉一样。它不会喷很高,最多一米不到。喷泉样的烟花窜出来后,就开始打旋,五颜六色的烟花转起来,好像一个不断旋转的火轮。
一旁有人放大彩车,围观的男孩子们都觉得五彩火轮不够热闹,纷纷四散而去,改去看场面更大的“彩车”。
女孩子们跟男孩子爱好相反,比起大场面的烟火,她们更喜欢“彩轮”这样不温不火,更安静些的。
“爸爸,”一个扎羊角辫的女孩儿拉着一个男人问,“这个烟花一转起来,就会变成好多束。”
“傻孩子,”父亲笑了,对女儿耐心地解释,“其实冒出来的烟花只有一束。”
林蔓站在一旁,忽然对父女的对话产生了兴趣,转头看向他们。
女孩儿不解:“不对啊!明明有好多束嘛!”
父亲弯下腰,指着旋转的烟花让女儿看:“你仔细观察一下,其实一直只有一束烟花,只不过它转了起来,并且转得太快了,才让你以为有很多束。”
林蔓眼前一亮,转回头对秦峰激动地说道:“我知道那个公安是怎么回事了,虽然很荒唐,但它却是唯一的解释。”
秦峰略挑了一下眉,洗耳恭听林蔓接下来的话。
林蔓道:“如果老教师讲的话都是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任何人出来,且房子里面的门窗紧缩,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公安,并不是两个公安。”
“这怎么可能?确实有一个公安不见了啊!”秦峰听的一头雾水。
林蔓道:“你们是亲眼看见那个公安消失了吗?”
秦峰摇了下头:“虽然不是,但是……”
林蔓抢断秦峰的话,继续道:“你回想一下,其实一直以来,都是那本值班记录让你们认定了进去的公安有两个。你们并没有亲眼看见两个公安进了那个楼。”
“而那个老教师也只是看见一个公安的背影,并没有见到两个人进去。”秦峰一经林蔓提醒,顿时也觉出了些许蹊跷。
林蔓道:“我们可以这样假设,假设有那么一个人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不得不在刚解放那会儿,趁着补报户口时,为自己多伪造了一个身份。”
林蔓的假设太大胆,秦峰有些难以相信:“两个人都是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