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自己想象的更为镇定、冷静。
席宴清盯着她,眼底的光燃起又熄,熄了又燃。
他好像在笑自己一般:“依你,我问。”
“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没想到,他们竟能用这样平和的语调来讨论这个颠覆她多年认知的问题。
不闹、不吵。
“不长,就这几天。”霍之汶没有回头或者侧身看他,目光依旧笔直地盯着纸箱。
他的声音瞬间就哑了下去:“今晚的车祸是因为什么?”
霍之汶动了下唇,没答。
“呵——也因为这个?”
“突然觉得你怎么就所遇非人?”
“我差点儿就害了你?真庆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的声音有些抖,听到他话落低低笑了下,粗重的呼吸声随后飘到她耳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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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如鼓。
视线有渐渐模糊的趋向。
霍之汶这才站起身,将那个装着去往敦煌机票的信封里的两张机票抽出来,慢慢地走到他身前。
她站在他对面,目光仔细描摹了他一遍。
这些年一直看,每次竟然都还能有新鲜感。
她笑自己世面见得少。
开口问题问得也很平静,犹如死水微澜:“边城那件事是你做的?”
“是。”他答得如此干脆。
连一丝犹豫,一丝迟疑也没。
霍之汶有些痛恨他的诚实。
她洞察到,和他这样赤/裸直白地将真相推给她,相比而言,后者更为残忍。
不久前晏阳初提起前任,她才给过自己结论。
她是对他人宽容,却对爱人严苛的那种人。
竟然这就得到了验证。
“杜合欢呢?”她忍不住问起第二个人。
此刻冷静下来,她话落又想起新闻里“入室强/奸”这四个字,看到席宴清眸光瞬间剧烈波动的瞬间,已经知道不是。
可这话已经收不回来。
她没见过席宴清这样的笑。
好像把所有的力气都压在唇角,他微掀,便耗尽了所有的气力:“对我失望到这样的地步?觉得那样的事情,我是可以做到的?”
这样的两两相望让人绝望。
刚开始,已经有种千疮百孔的感觉。
可她不能停下来半途而废。
一停下来,那些话不说出口,会溃烂在心底。
“我对于你来说,是什么?”霍之汶觉得自己就要捏破手中的机票。
“是你耿耿于怀的和边城的边家有联系的什么人,还是和引导舆论的罪魁祸首《第三眼》相关的什么人?”
她看到他在笑,听到他动了下唇,声音更加嘶哑的不成样子:“都是。”
她身上透着的倦意分明,手一动,两张机票被撕扯成数片,她走了两步,拎起他的手,把碎片都放了进去:“鸣沙山,我们不去了吧。”
她擦着他的肩即将越过他,席宴清手一松,碎片飞落满地。
纸片更进一步分崩离析。
席宴清扯住霍之汶的胳膊:“这就准备走了?”
他的力道很强,她瞬间不能再动。
他笑:“故事到了这里,结论应该是我玩弄你的感情,只把你当颗复仇的棋子,不揍我吗?”
“像我这种人,你不是会扁一顿吗?”
霍之汶数秒默不作声。
隔了一会儿,她才开口,“忘了恭喜你,看得见了,以后拐杖就不需要了”,她话落甩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