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玩有兴趣嘛,”林风泉痞痞地眨眼,“反正夏兄也不介意,文思兄啊,兄弟之间怎么开玩笑都没关系的,认真你就输了,没领悟这个真谛,就是没把我们当朋友们哟……”
徐文思细长眼睛眯起,“是吗……”
两人开始最新一轮的斗嘴。
说话间纪居昕已经吃完了饭,看着小白貂还在用细细的牙齿咬着鸡肉,很乖很可爱。
卫砺锋送他这只白貂,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小白貂明显警觉性很强,却偏偏对他很亲切,一下子就依赖上了,不太寻常。
若是有意,是何时起了这样的心?何时捉了这个小东西?小白貂品种特殊,很有灵性,非常不好捉也非常不好驯。
卫砺锋他,又为何会确定自己喜欢它?他记得自己从未与他提起过喜欢动物……
那他与夏飞博几人说起过小白貂这种动物,卫砺锋又知不知道呢?
又或者,一切都是巧合……
小白貂的出现,勾起了四人的美好回忆,回程路上笑笑闹闹气氛颇佳,八日后到达临清城时,四人神采奕奕眼睛明亮,没一点赶路疲态。
“昕弟,你托我之事,我早前写了书信从驿站送往家中,现在大概已经有了说法,”远远看到临清城时,徐文思对纪居昕说,“可能你回家就会听到消息,要小心应对。”
☆、第125章 来迎
徐文思提醒的是关于国子监的事。
纪居昕会意,“有劳徐兄。”
“有什么需要尽管来说,万万不可客气。”
“我知。”
徐文思点点头,侧身掀开车帘,不顾窗外扬尘,“也不知道家里有人来接没有。”
“之前送过信,肯定会有人来,”林风泉也凑过去看,看了两眼很是失望,“这离城门太远了,有人也看不到。”
马车又走了一会儿,外面隐隐有响动传来,夏飞博掀开车帘看了看,让车夫停车,“我们都下去动动吧。”
坐车久了不舒服,一路上经常要走走停停,活动筋骨,纪居昕以为这次也是,等下了车才发现并不是,很多人正朝这个方向走,看样子是来接他们的。
来人有夏林徐三家的兄弟,管家,下人,粗粗看去估计不下百十人,浩浩荡荡一大堆。
这堆人后面,远远缀着个七八个人的小队伍,一辆马车,两匹马,几个跟着跑的下人。
待跑进点,纪居昕认出了两匹巴上的人,正是纪居中和纪居宣,于是这个有点寒酸的队伍,是纪家人……
夏林徐三家人先到,热情地欢迎自家少爷归来,寒暄问好,个个脸带着喜气,非常高兴。
纪居中纪居宣最后到,纪居中不等马停稳就翻身下了马,迅速走到纪居昕面前,一边检视他的身体一边问,“这次游学可顺利?身体可还好?没受什么罪吧?”
他穿着一身浅蓝直裰,料子不是很精致,却也压不下身上那股清俊气质,现在他静静看着纪居昕,一向沉稳的眉眼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心,这份牵挂是实实在在的。
纪居昕有感,微笑着摇头,“多谢四哥记挂,这一行还好,身体也很健康,四哥呢,可还好?”
“我很好……”
“九弟。”纪居宣则不同,叫了纪居昕一声笑了下算打过了招呼,之后就走往夏飞博徐文思林风泉的方向。
他今天穿着一身杭绸锦白新料的左衽儒衫,质薄料好,贴身又舒适,走动间风仪处处,颇为气质加分。他显然也为此自得,笑容多了几分矜持步态更加潇洒,走到夏林徐三人面前,拱手为礼,“此次游学舍弟多有叨扰,他年少不懂事,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几位兄台见谅。”
这像长辈一样的言行……
纪居中皱了皱眉,八弟此举实着不合适。
纪居昕则微侧了头,怎么这人还没长记性?他娘没教过他如何与自己相处?明明之前有过长进来着……
夏飞博看着纪居宣,眉眼沉肃,过了好一会儿才问身边徐文思,“他是谁?”
徐文思摇着扇子暗笑,“这是纪家行八的少爷纪居宣,昕弟的堂哥,与我们一起在书院读书,也曾下场考试,我们还一起喝过酒的,夏兄怎的忘了?”
“没中秀才?”夏飞博若有所思,还是想不起的样子。
徐文思扇子掩了唇,轻轻咳了两声压下冲出口的笑意,“嗯,运气不好,没中。”
林风泉也适时出声提醒,“就是他带昕弟与我们认识的,记得么?后来纪家小宴,听说也是他一手操持,很有‘才干’的。你要还想不起来,我再提醒你,他娘姓高,外祖家生意可是做的不小……”
纪居宣站在原地,徐文思林风泉说一句,他脸就黑一层,这明里暗里的意思,可是在嘲讽他?再思又觉不像,应该不是故意的吧……再说他自己走过来的,又不好甩脸子掉头走,只得保持风度地站在原地。
夏飞博这才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他啊,长了胡子我差点看不出来。”
纪居宣脸又黑了一层。他只比居昕大点月份,发育正常,现阶段正好长胡子,新长的胡子不硬,又短,软软地贴着肉皮,他怕伤怕疼就没刮,反正看着也不丑,顶多是一点青痕,还长了男子气息呢,谁想因为这个,夏飞博没认出他来?
其实夏飞博哪里认不出来,故意在下他脸呢。
纪居昕暗笑。因为夏飞博对他越来越尊重维护,他几乎忘了夏飞博的性子,这人其实可会为难人呢。
果然,夏飞博下一句就是,“你外祖让你来找我说情,请我帮忙吗?”
纪居宣脸整个黑了,他哪一句提过外祖了!他明明过来替纪家长辈表示感谢好吗!
努力维持着脸上笑容,纪居宣拱手为礼,“不敢麻烦夏兄,我其实是为舍弟……”
“不麻烦,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若是高家生意有事,让你外祖,舅舅,不消哪一个,过来寻我就是,生意上的事,你不懂。”夏飞博抬手阻了他的话,声音谦和又笃定,看似没有对纪居宣不满,实则每句话都在说,你不配站在这和我说话,我们不是一个台面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