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年自然是听见了她们两人的小声嘀咕,也歪了头凑过来,“我母妃虽然是不喜欢父王养的这些女人,可是对他的这些孩子,还是一直不错的。母妃一直信奉,大人的过错,不当累及孩子。而孩子若是犯了过错,则是必然要究其长辈之责的。”
浅夏一挑眉,倒是微微笑着点了头,这样的说法,她还真是非常同意!
“一会儿宾客将至,我要去前院儿陪着父王了,你自己小心一些,如今妖月在你身边,有什么事,打发三七去做就是。”
“好。”浅夏点点头,对于穆流年的关心,她是从来就不会拒绝的。虽然她也想着说上几句同样表示关心的话,可是似乎每一次话到了嘴边,就又被自己给咽下去了。
很快,便有不少的名门夫人前来恭贺,不多时,两位长公主也到了,浅夏在看到了和宁长公主的时候,似乎是从她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冰冷的恨意,虽然她很奇怪,这样的恨,又是从何而来?
起初在和韵长公主的府上,便曾注意到了她对自己的刻意为难,不过,当时也只是以为她是对林少康仍然念念不忘,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她从七星门那里拿到的消息,十分明确,这位和宁长公主现在虽然是守寡,可是实际上府上却是养了数名面首,而且,这种行为,似乎是在她的驸马还在世的时候,便已经有了!
如果她是真的那般在乎林少康,又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如此放荡?
浅夏甚至是让人将那些面首的肖像都一一画了下来,最终发现,这些画像上的男子,可是没有一个是生得与林少康相像的,所以,她很肯定,和宁长公主对林少康,绝对并非是如同外头的传闻那般,真地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浅夏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为何一见到了自己,她就是这样的表情和神态?
浅夏身为府上的少夫人,自然是要帮着王妃来回应酬的。再加上今日是婆婆的寿辰,许多的事务,自当就是由她来亲自打理的。
这一来二去的,浅夏难免就会越来越忙碌,虽说具体的事情是由底下人在动手的,可是她这个世子妃,也总是有人前来请示,想要安静地跟母亲和舅母说上几句话,也是一种奢侈了。
“行了,你不必在这里陪我们了,去忙你的吧,今日可是王妃的寿辰,一定要处处小心着些。”程氏叮嘱道。
“是,舅母。那您和母亲先在此稍坐,女儿去去就来。”
“去吧。”
云氏看到如今自己的女儿嫁入了长平王府,竟然是还能帮着管起了家,独挡一面了,不由得有些感慨道,“我从未想过,我的小夏,竟然是也有这般能干的时候。”
“是呀,这孩子是个心思灵的,放心吧,将来呀,我们还等着沾她的光呢。”程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打趣道。
浅夏既然是发现了当日宫内的那套衣裳的端倪,自然就不可能会再留着那套衣裳了。反倒是让人在自己的嫁妆里挑了一匹,无论是颜色、质地,还是上面的暗纹都与宫里那件儿极其相似的布料出来,然后再缝制成了一模一样的外袍。
不过,她今日仍然是没有穿,就让三七搁在了自己寝室的衣架上。
而现在,浅夏正在膳房里来回地走动着,催促着菜品点心的同时,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一个小丫头低着头抱了柴就往自己这边儿给撞了过来。
浅夏明明可以躲开,却是身形未动,那个小丫头抱着的柴火,还是在她的外袍上给蹭了一下。
这一蹭,那外袍上便有几根丝线被挂了出来。
小丫头似乎是吓坏了,连忙磕头认错。
浅夏也无意与她为难,只是摆摆手让她素去干活,与此同时,则是到了距此不远的一处阁楼里,准备在那儿换件衣裳。
浅夏的身后除了三七和妖月,还跟着自己陪嫁时带过来的几名婢女,“我动作慢,且这里只怕一会儿还要有人来找我回话。你们谁回初云轩一趟,将三七搁在了榻上的那一件浅绿色的衣裳帮我取来?”
一名看似机灵的小姑娘一步跨了出来,“奴婢腿脚快,就由奴婢去吧。”
“嗯,可记清楚我刚刚说的话了?”
“回世子妃,奴婢记下了,一套浅绿色的衣裳。”
“嗯,去吧。”
浅夏一摆手,小姑娘去取衣裳了,其它几人也都候在了外面,浅夏一扭头,三七便会意地微点了头,快步从这里的后门儿出去,一路跟上了。
屋内只余浅夏和妖月二人,浅夏手中的茶盏上还源源不断地冒着热气,妖月看向自家世子妃的眼神里,可是多了一分的崇拜!
果然,不多时,那名小姑娘取回来的衣裳,竟然真的就是一件儿浅绿色的外袍!
浅夏的眸光微暗了暗,没有再问什么,毕竟距离开席,可是已经很近了,再拖下去,只怕是自己这个儿媳妇,就要当众失礼了。
在三七的服侍下,浅夏将衣裳换了,三七一边帮她打理,一边小声道,“小姐,这件衣服被她换了。奴婢当时按您的吩咐在衣裳上做了记号,可是刚刚奴婢服侍您穿衣时,才发现,这一件衣裳里没有那个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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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不是原来的那一件了!而且,也不是浅夏故意做出来的那一套类似宫里头的那件儿。你们猜猜看,这件衣裳里,又有什么猫腻?明天,浅夏会如此将这些大鱼小虾地,一个一个地给钓出来?
☆、第五十九章 五爪金龙!
浅夏的心思微转,看来这一次,对方是非要将他们一家致于死地了?
能有了这样大的魄力的,除了皇上和那位梅侧妃之外,只怕是不做它想。
事情很明显,一旦自己出事,那么身为自己夫君的穆流年铁定也是跑不了的。而到时候被安上一个意欲谋反的罪名,只怕是还要牵连整个长平王府。
皇上将一切都算计地很清楚,此事一旦闹开,那么长平王必然是会四处奔走,为他们夫妻说话。如此一来,皇上不动声色地,就能将暗中与长平王府交好的世家派系,便都看个一清二楚,甚至是留做以后再收拾。
明面儿上可以借着这些人的嘴,饶过了长平王府,可是长平王要付出的代价,便是穆流年和她的性命,甚至于,立穆焕青为王府的世子。如此,才能完全地掌控穆家。
浅夏的眼中闪过了一抹鄙夷,对于皇上如此煞费苦心地来算计一个并无任何谋反之心的臣子,除了鄙夷,她还能有什么样儿的态度?
“小姐?”三七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浅夏睨她一眼,轻声道,“一会儿离开这里之后,定然是要小心些。这衣裳是由谁换的,我们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我担心的,并不是冤枉了谁,而是会放过了谁,明白吗?”
三七点点头,一旁的妖月闻言后,眸子里似乎是闪过了一抹光亮,极为璀璨。
主仆一行人快速地到了女席这边,正赶上了开席,浅夏亲手扶着长平王妃在主位落了座,这主席面上,也就只有两位长公主,和两位皇室的亲王妃了。
浅夏与云氏等人,自然是坐到了别处,与主席位上,也不过就是几步之隔。
浅夏面上始终都挂着笑,眼睛却是不时地打量着这里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