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什么,”温元嘉耷拉肩膀,抿紧嘴唇,“吊着人好玩么?”
勾雪峰眉眼弯起,弓起腰来,一口烟吹他脸上:“小朋友,你信不信命,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
“不信,”温元嘉冷然垂眼,退后半步,抬臂把烟雾抖开,“我不信命。”
“哥好歹比你多吃了几年的饭,感情的事,忍不住劝你几句,”勾雪峰斜倚在墙,百无聊赖,“你把自己当条野狗,别人给块骨头,你眼巴巴扑过去舔,别人把骨头扔进河里,说小狗真乖,把骨头给主人叼上来,你二话不说跳进去了,宁可自己淹死,也要满足主人的愿望。你觉得那人会感动么?不会,那人享受训狗的快乐,玩着玩着没意思了,转身就去找新的乐子。至于那狗是死是活,戴没戴上项圈,没人会在乎的。”
勾雪峰弯起唇角,脸上没什么笑意:“把自己当人,别人才会把你当人,把自己当狗,谁都不会拿你当人,懂吗?”
温元嘉嘴唇发白,轻轻打着哆嗦,半天说不出话:“你不能骂人。”
“喔,知道自己是人了,不错不错,听进去了,”勾雪峰磕磕烟灰,像打了一场胜仗,肩背挺直起来,“告诉你也没什么,我有点腻了,暂时和老邢分手,各自冷静冷静,但你信不信,我要是回去找他,马上就能复合。”
“不信,”温元嘉酒醒了大半,身体被风吹到发寒,“他是人不是工具,更不是你彰显优越感的对象,你不能这么······践踏他的真心。”
勾雪峰愣住了。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手里的烟燃到一半,火苗忽明忽暗,橘色烟火被夜风卷起,摇曳飘动几下,落到皮鞋上头。
巷外的光忽明忽暗,两个人的影子忽长忽短,在黑暗中审视对方,形成某种微妙的对峙。
唰的一下,火苗重新燃起,勾雪峰嚼动烟头,唇角浅勾,含糊不清嘟囔:“可怜啊,老邢说不定要跳河了。”
温元嘉握紧拳头,想要给他一拳,可对邢烨的担忧压住了怒火,他咬牙转身,几步跑出窄巷,出了门吹到寒风,满身的寒毛根根竖起,他恍然不觉,蹿过繁华街道,忍着一路的骂声,冲进木下烧烤。
进来时他不敢认了,这几年他有意避开这里,外界的声音都屏蔽出去,此时进来才发现,店面扩大很多,把旁边的三间都打通了,装修升级几个档次,门里人满为患,门外排着长队,后厨改成半开放式的,几位厨师戴着高帽,在玻璃后翻炒肉串,香油味道满溢出来,勾的人口水直流。
温元嘉在贴着玻璃,看到熟悉的人,他冲进后厨,抓住李海冬衣服:“邢烨在哪?”
李海冬正盯着竹签,听到有人叫他,顿时吓了一跳:“谁啊谁啊,怎么进后厨·······咦,你是那个小同学,长高了啊,温温温什么来着?”
“温元嘉!”温元嘉自报家门,“邢烨在哪?”
李海冬四下看看,把温元嘉带进隔间,来回搓揉头发:“小同学你怎么来了,老板结清了医药费吧?”
“不是为医药费来的,”温元嘉不知道怎么解释,“找他······找他有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