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的光鲜亮丽,准备去t台走秀,还是去动物园看猴,”温衡极浅勾唇,视线转向邢烨,“这段时间花钱如流水,本金还剩多少,家里有几亩地,地里有几头牛,每年收成多少,够不够一家人的口粮。温元嘉只是一时冲动,他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物质上没吃过苦头,以为一切都理所当然,什么都可以承受。”
“阿衡,”成佳眉峰微皱,“可以了,孩子们有话要说。”
“我看他们都准备好了,”温衡冷笑一声,“不是过来谈话,是过来宣圣旨的。”
“大伯哥,大伯嫂,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当然我过去的所作所为,不值得你们信任,”邢烨说,“请给我一点时间,也给元嘉一点时间,好听话我能说出一串,但生活过成什么样,还是要看实际行动。”
“说的头头是道,实际什么都不确定,未来更是不可控的变量,”温衡挪动滑轮,停在温元嘉面前,“人生有这么多选择,明明能选成本最低收益最高那种,为什么要选现在这种。”
“哥,那要这么说的话,当时不该学医,学了这么多年才参加工作,现在每天废寝忘食,攒下的钱还不够买个单间,我没有你和爸爸厉害,眼前没有那么多选择,我太自私了,只想让自己快乐,”温元嘉说,“哥哥,对不起,这话我早就想说,一直找不到机会,这世上我最不起的人、最感谢的人就是你了,我想百倍千倍报答你·····可思来想去,如果我找到想要的自由,你会更欣慰吧。”
房间里鸦雀无声,碾磨咖啡的声音停了,温衡靠上椅背,浅色眼珠转动,指头放在膝上,轻轻敲击两下:“这里的片子不能断,让他们扫描发送给你,有特别重要的会诊,叫你时必须回来。”
温元嘉猛然抬头,磕磕巴巴抖唇,险些震碎牙齿,这些话几乎是在放行了,他揉揉耳朵,掐了自己一把,从来说一不二、独断专行的哥哥······竟然网开一面,没设置任何障碍,心软放他们走了。
“自己做出的决定,后果自己负责,不要哭哭啼啼回来,让我主持公道,”温衡说,“听懂了么?”
“听懂了大伯哥,”邢烨摸索伸手,拍拍温元嘉后腰,“元嘉快回话,大伯哥问你话呢。”
“谢谢哥哥,”温元嘉视线模糊,他张开双臂,上前踏出两步,弯腰抱住温衡,“全听懂了。”
清冽薄荷甜香涌来,如柔滑泉水,温柔包裹身体,温衡身体僵住,手臂微微颤抖,克制回抱的冲动,他攥紧扶手,向后滑动滚轮,挣开这个怀抱,滑向里间小门:“走吧。”
走吧,趁我还没有后悔。
“成佳哥,”温元嘉转过视线,认真看向成佳,“你们结婚要寄请柬过来,改口费自己准备好啊。”
成佳怔忪两秒,哭笑不得,摆手让他们出去:“走吧走吧,小孩子都学坏了。”
“大伯哥大伯嫂,你们放心,”邢烨提高声音,气息在空气里回荡,“我一定把最好的都给元嘉!”
温元嘉耳尖红了,在背后踹邢烨小腿,两人退出房间,轻轻合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