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了。”裴母听出裴父话里的不耐烦,脚步一僵,也不敢再转来转去了,免得惹怒了裴父,她小心翼翼的坐在裴父的身边,说:“斗鸡场那个地方可是个大油水,你说,若是我们家也半个斗鸡场,此事能成不?”
“也不是不可以。”裴父认真的说着。
裴母认真的看着裴父的神色,她从裴父脸上严肃又认真的神情看出,裴父是在认真的考虑这件事,并且已经心动了。
其实别说裴父了,连裴母这个深闺妇女也想着若是家里能开个这么赚钱的斗鸡场肯定是个一本万利的事情。
“这样,明天不管无论如何也要把裴丞给叫回来。”裴父盯着裴母的眼睛,说:“但是千万别让江凛之跟着。江凛之那个人的眼神不好,一看就知道不容易糊弄。若是让他知道我们的想法,恐怕事情就会难办了。”
裴母有苦难言,其实她想说,不仅江凛之,现在连裴丞也是个难缠的对方,因为裴丞现在已经不再接受自己这个母亲,不再接受裴家了。
所以裴母也担心若是自己明天真的找了裴丞,裴丞当面拒绝了自己的话,此事……
她根本没办法在裴父面前交代啊。
而远在城北的裴丞却还不知道他这位母亲,已经在心底嘀咕着自己算计自己了。不过即便裴丞知道了,他应该也不会再将裴母,将裴家放在心上。
第121章 回帝都
入夜,当城北江宅主卧的声响彻底停息之后,屋后的木窗被人轻轻的敲了敲。
躺在床上抱着裴丞的江凛之刷的一下睁开眼睛,眼里没有一丝睡意,尽是清醒,江凛之小心翼翼松开累得睡的沉沉的裴丞,然后翻身下床,披着一件外衣走到木窗旁边,将木窗撑起来,看着站在屋外的人,说:“何事。“屋内站着一个从来没出现过的神秘人,他低着头,沉声道:“爷,时候不早了,若是再拖延下去,帝都的事可等不了多久。”
闻言,江凛之的下颚绷紧,下巴的线条格外的冷酷,“帝都那边的情况如何。”
“情况尚有好转,但还需要爷回去支持大局,管事那边说怕事情会再次生变。”神秘人见江凛之还没有要立即动身的意思,急了,也顾不上自己跟江凛之之间的身份差异,“爷,帝都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了,眼下若是再拖延下去,对谁也不好。”
江凛之眉头紧皱”抿着薄唇,气息突然冷冽起来,“去备马,立即启程。”
神秘人松了一口气,他也并不想逾越说这些话,但眼下若是江凛之再拖延时间,怕是会耽误回帝都的时间,而到时候,他怕是会发生其他的变故,所以不得不催促江凛之。
江凛之将木窗放下,转身走到床沿边,附身盯着裴丞的睡颜看,看了半天后,伸出手轻抚着裴丞的脸。
裴丞在睡梦中有些不舒服,梦呓一声,皱着眉,躲开脸上多余的触感,侧躺着,将脸埋在枕头上,又沉沉的睡过去了。
江凛之的嘴角一弯,低下头,含着身下人的嘴唇亲了又亲,最后将人的唇瓣亲的红肿了,这才不舍得起身,在黑暗中换上一套暗色的衣衫,随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次日,当裴丞醒来后,屋内只剩下他一个人。
将外衣穿好,呆坐在床沿边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清醒了一些。屋内没有江凛之的身影,裴丞一时忘了昨晚江凛之跟自己说的事情,裴丞绕着满屋子转来转去,见屋内没有江凛之的踪迹,烦躁的揉了揉额角,说:“来人。”
东来推开门从外面走进来,说:“夫人,可要用早饭?”
没多久,家仆也跟着走进来,家仆的手上端着装着热水的面盆,然后放在架子上,裴丞走过去漱口洗脸,这才醒眼。
“二爷呢。”
东来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裴丞会知道江凛之去了哪里,但东来脸上的诧异却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东来看着裴丞,一本正经的说:“回夫人,二爷今日一大早就离开了。说是等回来后再跟您解释。“裴丞的动作一顿,随后镇定自若的坐在椅子上,面色带着明显的僵硬,淡淡的哦了一声,顺手拿起筷子,将端到面前的面碗拿起来,用筷子搅动几下,等面碗里面的酱汁跟面条全部融合在一起后,裴丞才低头一口一口的低下头小口的吃着。
“都出去,东来留下来。”裴丞头也不抬的吩咐道,“去后院备好马车,我待会要去斗鸡场看看。”
家仆们对看了一眼,弓着身子,恭恭敬敬的退出去,屋内只留下东来一个人。
东来不知道裴丞跟自己说什么,神情有些疑惑,但却没有多问,守一边等着裴丞将饭吃完,好收拾碗筷。因为等屋内的家仆都退出后,东来等了半天,结果裴丞什么也没说,所以东来在暗地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裴丞要询问自己关于江二爷的事。
裴丞将筷子放下来,可能是昨天晚上真的累了,也饿了,所以平时一般只能吃半碗面条的裴丞今天却将满满一大半面条给吃得干干净净。
“东来,你跟我说实话,江凛之他到底是半夜离开的,还是今天早上一大早就离开的。”裴丞盯着东来的眼神看,眼里满是东来熟悉却又陌生的威胁跟危险。
东来被裴丞的眼神吓了一大跳。其实一直以来,东来都觉得裴丞是很心软又容易摇摆不定的人,所以东来就在想着一一江凛之那个连帝都那位身份尊贵的爷都看不上,为什么会看上平平无奇的裴丞?
可是东来却突然就懂了,裴丞只是表面上看着温软无害,其实暗地里却不是个好搞的对象,所有当东来现在面对裴丞的警告威胁时,东来只能老老实实的答:“二爷昨晚半夜就离开了。帝都那边出了事,二爷不得不离开,所以便连夜赶路去了帝都。”
“快马加鞭的话,二爷需要多久才能到帝都?”裴丞突然道,“二爷在帝都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那边的生意出了事?”
东来心下一惊,他没想到裴丞居然会知道江凛之在帝都也有生意的事,不过东来更知道,这应该是江凛之主动跟裴丞说的,不然裴丞是绝对不知道。
可是东来却不知道,这是裴丞猜测的。
昨天下午裴丞从江凛之的嘴里知道,江凛之要去帝都处理一些事情,但江凛之没跟裴丞仔细详细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可裴丞却猜测,应该是生意的事情。
所以,裴丞是在套东来的话。
东来不知情,以为江凛之已经跟裴丞说了帝都的事,于是便乖乖的,一五一十的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是。帝都那边最近风声紧,底下的小管事不老实,给了帝都那帮早就看不惯咱家生意的人把柄,所以二爷现在去处理帝都的事了。”
裴丞不说话。
东来还以为裴丞是在担心江凛之,赶忙说:“夫人也不用担心,二爷在帝都不会有什么事的,等处理了帝都的事情后就会回来。”
“既然他在帝都那边还有生意,为什么还要待在华城,不干脆留在在帝都。”裴丞漫不经心的喝着茶,不经意的试探着。
东来哪里知道裴丞心里的小九九,听到他这样问了,东来还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然后才笑着说:“这是主子的心思,奴才也不知道。”
“他在帝都的生意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裴丞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断了这个话题,继续询问道:“我猜应该是在斗鸡场之前就开始了吧。”
话题到现在,若是东来还听不出裴丞话里的试探,他也不会能待在江凛之道身边伺候这么久,东来讪笑着说:“这生意上的事情不是奴才该管的,这是主子的事,奴才也不好插嘴。若是夫人真的想知道的话,大可等二爷从帝都回来之后,直接问二爷吧。”
裴丞没回答,他拿在手上的茶杯里已经没了茶水,裴丞将茶杯放下来,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来,轻抿了一口,眼里满是淡漠,他说:“嗯?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觉得不能跟我说,东来?”
东来看着这个模样的裴丞,有些害怕,东来在心底叫苦不迭,脸上也挂着苦笑,说:“夫人,您这话不是在折煞奴才吗。奴才是确实不知道啊,若是夫人您真的想知道,那还是等二爷回来之后再问二爷吧。”
看出东来脸上的为难,裴丞摆摆手,不再为难他,只说:“去准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