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完衣衫,裴丞跟江凛之相拥而眠。
与此同时,还没有歇息的朱晚趁着时间还早,便带着人去了父亲的书房,站在门口,等了一下,等到里面传出来父亲的准许的声音,朱晚这才走进去,书房内只有研磨的下人跟还在忙着商行的事情的父亲,朱晚走进去,说:“父亲,到现在还没有得到从无机阁里面传出来的话,想必这一次,江凛之是会给我们朱家这个面子了。”
朱父的神色莫测,“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无机阁故意在算计我们还是因为有人想故意算计我们。算了,关于玉佩的事就这样过去了,往后不要再提起了,现在既然无机阁也愿意跟我们主动和解,那就再好不过。”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朱晚却一点也不愿意就这样跟无机阁和解,明明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朱家的错,但是现在事情却闹得好像就是他们朱家的错一样,这让他出门根本就抬不起头,“这事原本就不是我们下套,那天的事情我也问过小厮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看啊,这根本就是让人当了替死鬼。”
“既然你都说得出来这件事是被人拿去当了替死鬼,那为什么还不肯冷静下来。”朱父一拍桌子,他对这个傻儿子可真是无可奈何了,蠢得要死,算计别人却被人反算计不说,还乐呵呵的觉得自己没错,“即便这件事是无机阁自导自演的,但那块玉佩的确是你的贴身小厮给裴丞的,裴丞昏迷不醒的事情也是真的,有了这些证据,就算你的嘴巴说这不是你做的,但是这件事就是归咎到你的身上,我问你,这样你有什么办法。”
朱晚当然没有办法,但是却还是不甘心,可是当他的眼神跟父亲的眼神在半空中撞上之后,朱晚清楚地看到父亲眼底闪过的失望跟恨铁不成钢,立即就说不出话了,朱晚咬着牙,“明天晚上我会当众跟无机阁的江凛之跟裴丞道歉的,这件事确实是我朱家做事不严谨了。”
朱父在看到朱晚知情知趣的态度之后就舒心了,“我知道这件事是委屈了你,但是现在无机阁在江湖跟朝堂上都有不少的人脉,可以说是一家独大,虽然他们明面上没有涉及到朝堂,但是这种事情谁说的准?我们朱家这些年来赚了不少钱,也树立不少敌人,明里暗里的都在想看我们朱家倒霉,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是千万不能跟无机阁起冲突。”
“无机阁即便再厉害也不能真的厉害到这种程度上吧。”朱晚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吐槽,“这无机阁这些年的发展趋势的却很好,但是却没有强大到让整个帝都城的权贵圈子都能帮着无机阁吧。”
朱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这些年一直不关注着一块,你自然是不知道。来,我问你,无机阁是专门做谁的生意,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有钱有势的人,这些人能找无机阁做生意,那就说明这是见不得光的生意。”
朱晚点点头,无机阁光明正大的挂着羊头卖狗肉,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谁也不想惹一身腥,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主动去戳破无机阁的小秘密。
朱父淡淡道:“那些人找无机阁做见不得光生意,那可不就表示无机阁拥有那些有权有势有钱的人的把柄。跟无机阁交际越多,那就表示他有更多的把柄在无机阁的手上,既然跟无机阁都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那你说,那帮人在看到无机阁落难的时候,帮还是不帮?”
朱晚刚想脱口而出的“不帮”,但是转念一想,觉得这件事肯定是没有这么简单的。
朱父哪里还看不懂朱晚的意思,他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朱晚,等朱晚被砍的不好意思了,朱父这才道:“你个黄毛小儿能懂什么。既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无机阁出事,那那些曾经找无机阁办事的人,他们的秘密还会藏得住?所以一但无机阁真的要出事,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肯定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帮着无机阁站起来。”
朱晚听的目瞪口呆,“我原以为,只要无机阁倒下,那些人也就不会再担心无机阁会泄露他们的秘密。”
“无机阁这么多年来的发展一直很好,但是却一直没有人打压无机阁,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朱父有些疲惫,“这些事原本也不该是你想的。但是你现在必须要知道,不管怎么样,只要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千万不要随便跟无机阁闹翻。这一次,无机阁愿意跟我们朱家和解,从很大一个程度来说,这都是江凛之愿意的。”
朱晚听出了朱父话里的意思,“若是无机阁不愿意跟朱家和好,怎么办。”
朱父冷笑,“朱家这些年来没有主动求过无机阁,但是却不代表无机阁对我们朱家一无所知。”
朱晚抿着唇,心慌意乱道:“看来这个无机阁……”
这番话没说完,留下不少臆想,但基本上都有人能猜得出来朱晚原本要说什么。
无非不就是无机阁一家独大的实力太惹人忌惮,迟早有一天会出事吗。
只不过,那是将来的事情了,现在的无机阁,根茎在泥地下扎根的越来越深,枝叶也越发的繁茂,并不像是会被人一推就到的花架子。
第233章 送人
第二天晚上,裴丞跟这江凛之一起出门。
裴丞并不知道上次在华南城的时候,江凛之的身边被华南城主送了两个长相绝色的双生子,虽然江凛之拒绝了,但这件事若是被裴丞知道了,怕是很难善了。
至少裴丞还没有大方到能容忍别人往自己的男人身边送人。
当然,这不仅仅只是裴丞,相信很多人都没有办法能容忍自己的男人身边站着别人。因为孕肚太大,所以裴丞这次出门专门换下了一贯喜欢的白衣,穿上了并不会很显怀的青衣。
马车停在朱家的大门口,江凛之率先下马车,然后站在地下,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裴丞搀扶下来。
楚旬带着小群主也过来了,其实若是按照楚旬的身份,他是不用出现在朱家的六十大寿上的盛宴上,但没办法,朱家现在在朝堂跟后宫都有人,且位置还不低,为了不引起朱家跟皇家之间的矛盾,楚旬还是决定出席,即便他根本就不喜欢朱家。
正巧目睹了江凛之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裴丞的这一幕,楚旬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他原先还以为像江凛之这样的身份的男人,对裴丞的好,应该只是装模做样的,但是现在看来他必须要重新审视裴丞在江凛之心上的地位了。
裴丞站稳,手还牢牢地抓着男人的手,他说:“在外面不用这样的。”
因为无极阁树大招风,所以裴丞并不想让自己成为江凛之的软肋。江凛之在外面对自己越好,那么自己将来会成为江凛之的软肋的可能性就越大。倒也不是说裴丞怕了什么,他只是不想拖累江凛之,仅此而已。
江凛之知道裴丞在想什么,但是却没有听从裴丞的意思。
倘若他到现在还是不能护着自己的爱人,那么江凛之不知道自己存在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将无机阁和春望楼从一个名不经穿的小作坊带领成今天这个足以抵挡一方的大铺,事实证明,江凛之的能力远远超乎别人所想的。
裴丞眼尖,很快就看到站在不远处,此刻眼神正复杂的盯着自己看的楚旬,裴丞一怔,企图松开跟江凛之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但是男人的力道很大,而且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于是裴丞也就放弃了,直接跟江凛之手牵着手去见楚旬。
楚旬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他的眼神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裴丞跟江凛之握在一起的双手,眼神一暗,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许久不见,没成想在这里看到你们,真是有幸。”
穿着粉嫩小裙的小群主楚白娇挣脱了楚旬的手,走上来一步,超着裴丞跟江凛之打招呼,“哥哥,我待会能不能跟你们去找江言知,我今天去学堂的时候,没有跟他说话。”
小孩子之间的友谊非常单纯,裴丞并不觉得楚白娇一直缠着江言知是有预谋的,相反,他觉得楚白娇是真的想跟江言知交朋友,所以也不想阻拦小姑娘,但是一想到家里的江言知对楚白娇热闹的性子的反感程度,裴丞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两个小朋友才好。
楚白娇得不到裴丞的回答,也不想离开,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裴丞,眼里满是期待跟憧憬,“哥哥,好不好。”
楚旬笑眯眯的看着楚白娇跟裴丞撒娇,并不开声阻拦,他们虽然算是皇家人,但却因为没有自己的封地,并且需要常年留在帝都城,一直站在天子的脚底下能看得到的位置,所以这些年来,楚旬这个佰侯爷在帝都城的日子,其实也只是表面上看着风光,实际上却还是那么一回 事。
毕竟这年头都是有能力的人,会被天子忌惮,没能力的人会被天子所不喜。而楚旬这些年的低调跟忙碌,刚巧就是站在既不出众也不是毫无能力的中间线中,让人找不出毛病,也让人不能下手。
说实话,这样的日子楚旬不想再继续了。他情愿拿到一块远离帝都城的小封地,带着自己唯一的亲妹妹离开帝都城,也不愿意继续留在帝都城。
而现在,楚旬觉得无机阁或许就是自己能离开帝都城的最好的时机。
所以楚旬并不阻拦楚白娇跟裴丞,跟江言知的亲近,甚至有时候还创造条件让楚白娇跟江言知待在一起。当然,楚旬在做这些事情的手,做事的方式方法都很隐蔽,很少能让人察觉。
裴丞是真心觉得楚白娇这个小姑娘挺好的,“但是今天回去之后会很晚,以后等你有时间再来吧。”
楚白娇有些不开心,但还是乖乖的点头。
江凛之看了一眼楚旬,楚旬也看着江凛之,两人的眼神都一样的冷漠。
楚旬淡淡的收回视线,没有任何心虚,他不确定江凛之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心思,但现在却不能这么轻易被人发现。
江凛之说:“先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