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谁能想到这么个严肃又正经的家伙居然耍自家的兄弟玩!
难道说尚玉衡拎来的那几坛醉清风都是假的?不可能啊?他和陆放舟可是参加过御宴,喝过皇帝亲赐的醉清风,味道分明丝毫不差。难不成皇帝老子也拿假酒哄人不成?
再说了,就算他喝不出来,陆放舟那鼻子比狗都灵的烂酒鬼会喝不出来?!
总之,顾云庭风中凌乱了。
江临川笑笑:“涤尘还有琐事在身,先告辞了。”
言毕,潇洒转身离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大眼瞪小眼。
陆放舟:“呵呵,土鳖你怕了吧?”一转身看见眉心,“哟,哪来的小妞,长得不错嘛……”顾云庭忙冲上去捂住他的嘴,生怕这醉鬼又说出什么惊世之语。
陆放舟没认出眉心倒也不奇怪,两年前他们在淇水断桥遇见的是一个小脸圆嘟嘟的小姑娘,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如今却出落成一个杏眼瓜子脸的美人,纤腰束素,清丽妩媚。若不是眉间一颗朱砂痣,就算是尚玉衡也敢肯定就是同一个人。
顾云庭呢,一开始也没认出来。可他又不傻,瞧尚玉衡对小美人恨不得捧在心中疼着那小样儿,用脚趾头也猜得出来啊!
尚玉衡面色一沉道:“老三,你送老大回家。”
“阿衡,你就没什么要解释一下的吗?”顾云庭小眼神无比哀怨地望着尚玉衡。虽说江贱人那点小伎俩根本挑拨不了他们之间如泰山般巍峨深厚的兄弟情义,但他还是觉得深深受到伤害,再也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了。连尚玉衡都能骗人,呜……太可怕了!
“滚!”
顾云庭伤心欲绝,这个重色轻友的世界太可怕了!
绿杨春的女掌柜满脸含笑,正要上前,尚玉衡眼锋冷冷一扫,女掌柜便识趣退回去。
“走吧。”尚玉衡面无表情,揽着眉心的腰就要向门外走。
“啊?”眉心愣了一下。
“回家。”
眉心:“……”
我是这的主子!我是来微服私访自家铺子的好不好?!
眉心之前是乘沈家自己的马车来的,里面铺着一层冰丝席,各种精致点心吃食。出门后,却被尚玉衡强行“扶”上国公府的马车。气派是气派,可里面好硬啊!连个靠垫都没有是闹哪样?
尚玉衡登上车后,松开将一直扣在眉心纤腰上的手,转而握住眉心的左手,紧贴她身侧坐下。然后便如老僧入定般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眉心试着挣开,却被那双修韧有力的大力握得更紧,再挣,竟成了十指相扣。
“喂!”眉心怒气冲冲瞪向身侧的男人,恰如他幽深如潭的双眸相遇。两人离得如此之近,眉心可以清晰看到他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嘴唇,雪白的中衣坚领规规矩矩地高出暗云纹锦衣半寸,脊背峭拔,整个人岩岩若孤松之独立,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可就这样一个正经不能再正经的家伙,却强拽住她的手,在他略带薄茧掌心轻轻摩挲。
他看她的眼神,执着,隐忍,又透着一股蠢蠢欲动的情|欲。
眉心的双颊一点点染上绯红。
☆、第18章 桃花劫
“你……认识江临川?”尚玉衡开口,音色黯哑,似在极力克制情绪。
“怎么,”眉心扬起下巴,“不可以吗?”
哈!这混蛋居然有脸怀疑她?你在外面养野女人我都懒得问,怕脏了口,我不过是恰巧碰见个熟人你就疑神疑鬼的逼问,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可以。”尚玉衡语气冷硬,“但以后再出门,必须事先告诉我。”
这下眉心彻底被激怒了!喂!你谁啊你?别以为刚刚你玩一出狗雄救美,我就得痛哭流涕感恩戴德,上辈子老娘可是被你这个混蛋活活气死的!大不了扯平了,谁都不欠谁!
眉心平复一下心情,倨傲道:“不可能。”
“你……”尚玉衡的手骤然握紧,痛得眉心差点叫出声来,“松手!”
尚玉衡当然不会松手,眉心上去一口咬住他的手背!
眉心这一口牙那是打小啃猪蹄磨出来的,一口下去,轻松在尚玉衡的手背上啃上一排森森的牙印,紫红的淤血瞬间涌聚,瞧着还挺吓人的。
尚玉衡面无表情,冷冷盯着眉心:“你不答应,我是不会松开的。”
“幼稚。”眉心一脸嘲讽,“尚玉衡,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井水不犯河水,这算什么?想反悔吗?”
不好意思,晚了。
尚玉衡沉默了,良久,突然冒出一句:“对不起。”
眉心怔了一下,旋即轻笑:“尚玉衡,挑明了说吧,若不是顾忌着我娘的身体,不想让她老人家受刺激,你们尚家那个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留!再说最后一次,休书之事不是跟你说笑,你要是懒得写,那我自己写好了。等哪天有空,麻烦你签个名,咱们好聚好散……”
“够了!”尚玉衡厉声喝止,“绝无可能,不许再提。”
眉心陡然回过神,她这是怎么了?竟跟个泼妇似的胡搅蛮缠?
不,她才不要变成那种可悲的女人!
“好,这是你说的。”眉心笑意森然。对尚玉衡来说,她身上唯一有价值的不就是钱吗?行啊,那她也不介意在尚家白吃白喝多懒几天。至于她沈家的钱,一分一毫都别想!
直到停车,尚玉衡才缓缓松开手,神情孤傲中透出几分落寞。
若是以前,眉心见了,定会心疼得不行,可现在……
眉心轻理裙裾,仪态万方,缓缓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