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两天张婉婷还没有回来,李和有点担心了,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打个电话,发个短信是多么的天方夜谭啊。
李和甚至迫切的想,哪怕有个bp机也好啊。
太阳出来,冰雪融化,京城起码结束了这个冬季。
菜市才刚开始,李和看时间还早,顺道逛了一圈。菜色正一箩一箩的列在路边,青红皂白都光鲜。
菜场门口附近乡里的农民把萝卜,大白菜一溜溜的摆开,与菜场形成了竞争,所以在国营菜场里大白菜这类东西现在没粮本也可以照样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令李和开心不已,市场经济的雏形往往就是从小处开始的。
皇城根底下的农民大概和中国其他地方的农民是没有差别的,破旧的夹袄,面黄的肤色,偏偏精神头很足,沾着唾沫不厌其烦的数着毛票。
但就因为比城里人少了个户口,境遇就是两重天。哪怕后来很多农民进城打工,也只是个被称为“农民工”的城市过客而已。
哪怕有时李和不理解农村重男轻女思想比城市重,但是一想到农村现实,也是无奈,他们年纪大了,干不了活了,顾不上自己了,又不像城市一样有养老保险,有医疗保障,有最低生活金,什么也没有,如果不靠儿子他们指望什么生活?
唉,难啊,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有的人一出世就命中注定要背负一生沉重包袱。
有时想到李兆坤和王玉兰,李和觉得就是两种生活方式和生活观念的不同罢了,并没有太原则的矛盾,多方忍忍,各退一步,不至于水火不相容。
快开学的时候,张婉婷才回来,李和不等张婉婷放下包袱,一把抱了起来,兴奋的晃荡了一圈,“你再不来,我可就要回去找你了,不是一起说好,初九过来的吗?“。
“赶紧把我放下来,像什么样子,门开着呢。”张婉婷不停的拍着李和的肩旁,示意赶紧把自己放下来,看李和这么孩子气,不禁有些好笑。
李和殷勤的给端来了一盆热水,给张婉婷洗脸。
张婉婷很喜欢这种感觉,女人很容易被这些温暖细腻的细节所感动。
“我家外公过世了,就耽误了几天,倒是把你急的。我外婆最可怜了,以后就她一个人了,她眼睛都要哭瞎了”,张婉婷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李和,“我给她留了100块钱,你不会生气吧?”
李和吧唧亲了朝张婉婷额头亲了一口,“我不是早就说过了,我的就是你的。你总说这些没劲的。”
“你跟谁学的这些,恶心死了,都是唾沫。”张婉婷的嫌弃的用手搽干净额头,“我算好了,如果我毕业能进外交单位,一个月可以拿210块,所以我也能挣不少呢。从现在开始我就要认真看书,毕业努力分配好单位。”
李和想跟谁学的呢,大概是跟李兆坤学的吧。
陡然又听到自己媳妇这么大的雄心壮志,觉得好笑,难得你不知道你上辈子只是个厂办翻译吗?
一辈子最大成就也就是帮着厂子把军工铲卖给了老毛子。
当然该鼓励的还是要鼓励的,“媳妇,俺看好你,你是最棒的,俺坚决向您学习。”
“少给俺灌迷魂汤,俺也不吃你那一套。”张婉婷话还没说话,就被李和扑腾到了床上。
“你真越来越没正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