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鸾道:“此前为了铺床,咱们去过琅琊王府好几次,说的好好的,小姐嫁过去之后是要跟着姑爷一块儿住在墨渊居的,那墨渊居是除了正院之外最好的住处,通风和采光都是极好的,更加之阔大轩敞,位于琅琊王府中轴线偏西,有自成一体,关起门来就能过咱们的小日子,是咱们早就看好了的。原来王爷王妃也答应了让姑爷和小姐住在那里的。”
“哪知道今天过去铺床,琅琊王府上的管家竟然说那墨渊居还没有整修好,让咱们小姐先住在蘅芜苑去。那蘅芜苑地方偏僻,单是小姐每天早起去给王妃请安,怕就要比旁人多走上两刻钟,房屋建筑、采光、通风都不能和墨渊居相比,加之不远处就是王爷安置小妾的引嫣阁,真是成何体统。”彩鸾真是越说越气,又道:“彩凤和管家分辩几句,那管家竟然风言风语地说小姐克死了自己的夫君,有什么资格住那墨渊居!若不是蕊心姐姐拦着,咱们差点儿就在琅琊王府闹将起来了。”
沈沅钰真是哭笑不得,这还没有嫁进府里去呢,这些猫三狗四的事儿就出来了。蕊心道:“咱们是什么身份,那管家敢这样说话,必是受了主人的指使,料来背后的人便是袁王妃了。”
沈沅钰暗暗冷笑,不由想起了第一次面见琅琊王妃的情形,这位继婆婆一看就不是个善茬,第一次见面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不过自己身为兰陵沈氏嫡枝嫡女,背后有宁德长公主和沈昀给她撑腰,这位居然还敢挑战自己的底线,大概是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蕊心道:“我看还是禀明了老爷,让老爷出面和琅琊王府交涉去吧。”
沈沅钰摇了摇头:“不必这样着急。父亲日理万机,咱们不能一有事就去麻烦他老人家!既然袁王妃想让咱们住进蘅芜苑去,咱们不妨就先住过去好了。”她倒要看看,袁王妃要搞什么幺蛾子。
蕊心一愣,“小姐……”她跟着沈沅钰这么久,沈沅钰的性子她已经十分了解,她属于那种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人。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她绝对不是包子。不可能放任袁王妃这样欺负她。
却不知道沈沅钰另有考虑,袁王妃的性子,这段时间她已经多方面打听过了,尖酸刻薄,拜高踩低这些都有,但绝不是蠢货,她敢在这个当口将自己撵到蘅芜苑去,肯定是有旁的企图,若是沈沅钰这么快就让父亲出面,一方面传出去,还未过门就拿父亲压制婆婆,很容易被人带上一顶不孝的帽子,以后对她的名声不利。另一方面,则是她也想静观其变,看看袁王妃到底有什么图谋,才好相应作出应对。
沈沅钰笑得意味深长,“袁王妃说的没有错,现在年表哥又不在,咱们这几个人住在墨渊居岂不是太浪费了!”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沈沅钰也不和她们解释。便叫她们下去休息,明天的“亲迎”,不光沈沅钰有的累,就连这几个大丫头也各有各的职责,谁也跑不掉。
几个丫鬟先去了,沈沅思、沈沅依、沈沅芷、沈沅璧、沈沅舒几个姐妹又来看她。沈沅思知道庾璟年到现在还杳无音讯,以为沈沅钰不定得多难受呢,准备了一肚子话要安慰她。谁知见了沈沅钰,见她面色平静,语气温婉,哪里又需要她来安慰呢,她就把一肚子的话又咽了回去。
众人说笑了几句,就见周氏派了贾嬷嬷过来,说是请沈沅钰过去。沈沅思是过来人,就抿着嘴笑了起来,沈沅钰一时没明白过来,就问道:“二姐姐你笑什么呢?”
沈沅思道:“等你去了就知道了。”说着就拉着一旁同样一脸迷惘的沈沅依起身道,“三妹妹有正事儿,咱们就别耽搁她了。”
沈沅钰和沈沅舒一头雾水地送了几个姐妹出来,笑道:“明儿个才是正日子,你们几个可要早点儿来陪着我!”说实话她现在心里还真有点儿七上八下的。众人答应着,沈沅舒就要跟着沈沅钰一块儿去见周氏,就被一旁的沈沅思一把拉了过来,“大伯娘有重要的话要和你三姐姐说,你年纪还小,现在还不方便听。”
沈沅钰不由若有所思,辞别了众姐妹,沈沅钰就跟着贾嬷嬷往周氏的屋里走。进了屋,沈沅钰给母亲请了安,周氏叹了口气道:“虽说明天庾将军不能亲自迎你成亲,不过出嫁之前有些事情为娘的还是要提前教教你。”说到这里周氏的脸就红了。
沈沅钰刚才就明白了个大概,果然周氏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画册来,磕磕巴巴地道:“这个,你可得,好好,好好瞧瞧……”万一和姑爷洞房的时候不明白,闹出笑话来可就不好了。
沈沅钰飞快地往那画册上睃了一眼,见那画册的封面上画着的果然是两只妖精在打架。这画册也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笔力雄劲,虽是寥寥几笔,但却画的惟妙惟肖,十分的勾人!
沈沅钰虽然活了两辈子,但在这方面的确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立刻就闹了个大红脸。“娘……您别说了,羞死人了!”沈沅钰不由捂住了脸。
周氏虽然嫁人生女这么多年,却没有经历过什么事儿,到现在为止还和一个小姑娘似的,心理年龄未必就比沈沅钰大多少,她这时也臊的不行,拿着这本画册,就像拿着一块烫手的热山芋,恨不能立刻就扔了。
贾嬷嬷不由大囧,这娘俩……这还什么都没说呢,就不让说了?贾嬷嬷只好硬着头皮提醒道:“小姐,姑爷好像……也没有什么经验。”意思是说庾璟年也不懂怎么行事,到时候两个人啥都不知道,很可能会出事儿。
原来未来女婿的底细,周氏早就让贾嬷嬷打听清楚了,屋里并没有通房丫头,据不完全可靠的消息说,某男到现在为止还是个童子身。周氏听过之后觉得非常满意。
周氏听了贾嬷嬷的提醒就又磕磕巴巴地给女儿讲了起来。她拖着病弱的身体不能为女儿操持婚事,若是连这点子事情都做不到,她觉得实在太对不起女儿了。
结果贾嬷嬷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不要说沈沅钰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听不懂,就连她一个老婆子都不知道周氏说的是什么。
沈沅钰早就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虽说前世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是道听途说她也是“略懂”一些的,可是这种事情,由母亲亲自来传授,真是让她有种难以忍受的窘迫感,好不容易周氏讲完了,问了她一句:“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