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有个年近半百的富商,正房一无所出,有意寻一个小娇妻传宗接代,可有点良心的哪愿意害那姑娘,只有花媒婆揽下这件事,把冬梅介绍过去。
富商那头还没松口,花媒婆说人家合了八字,冬梅命里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高兴地很,准备择日过来定亲。
八字差不多有一撇了,刘大婶一个高兴,准许那天冬梅跟着几个同村的玩伴上山。
却不料冬梅被蛇咬到,富商那头迟迟没有动静。
刘大婶这才过来闹事的。
石小花讲完来龙去脉,气得握着拳头,恨不得去找刘大婶理论。
明明村里的几个青年是好心帮忙,王文奇和王大虎让人下山喊冬梅亲哥来背她岑决明他们几个远远站在那边压根看不到。
已经避嫌到这种程度了,刘大婶还闹!
决明竖起耳朵听着,院里一直是刘大婶在哭在喊,一圈人劝她做人要厚道,赶紧回家养好冬梅,不愁嫁不完的的金龟婿。
刘大婶一想到二十两银子,如同失了一座金山一样,哭嚎地更带劲儿了。
决明伸头看了一眼院内,岑道年一声未吭,更加助长了刘大婶的歪风,坐在院中张大嘴,嗷嗷的嚎哭。
——嚎了一天,她不饿吗?
天已黑透,石叔被一人扶着,沿着山脚小路一瘸一拐地上山,昏暗光线中看到门口站着的少年,压低声音过去,“决明,你怎么回来了?”
决明苦笑,“我再不回来我家房顶都快被哭声掀开了。”
石叔拍拍他肩膀,把一个东西交给决明,教他怎么做。
说完,又塞了一只软软的东西过来,让决明抗在肩上,拿手对着决明的脸抹抹。
决明嗅到一股腥味,石叔的手上是血。
“去吧。”石叔推了决明一把。
决明大步走进院子,开大嗓门,“谁在我家闹事!”
一嗓子没能镇住刘大婶,反而使刘大婶哭嚎的更加厉害,刘冬竹尴尬地扶坐在地上的刘大婶,“娘,岑决明回来了。”
听到是正主回来,刘大婶的哭声在嗓子眼卡住,院子顿时一静,她扭头看向院门口。
少年从黑暗中走出来,鬓发微乱,脸色凶狠,目光不善。
决明满脸是血,掩住他如玉温润的气质,此刻看起来如同从黑暗中走出的鬼魅一般,浑身带着一股煞气。
决明走到院子中央,歪肩把肩上软趴趴的东西往地上一卸,手里的柴刀往地上狠狠一插,对一边愣怔的岑道年喊:“爹,怎么了?”
——他叫我什么?叫爹?
岑道年心跳加快,掩盖住激动,面色如常地说:‘刘大婶说你害刘冬梅嫁不出去。’
决明恶狠狠地坐在桌边,翘起二郎腿,粗声粗气地说:‘哦?是怎么回事?’
“你、你……”刘大婶吞吞吐吐。
“要不然我帮你把刘冬梅的腿砍了,这样她小腿上就不会留疤了。”说着,决明伸手拔出地上的柴刀,眯眼笑着用手摸过刀刃。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邪恶。
想起决明可是剿狼时杀狼数目最多的那个,刘大婶心里有些后悔来岑家闹事了。
岑夫子脾气软,岑决明心可不软啊!
——两人完全是两个性格!
“你你你!”刘大婶咽了口唾沫,“没事、没事。”
一旁的刘冬竹忙扶刘大婶起来,刘大婶吓得腿发软,被儿子扶着,口中念念有词地下山。
闹事的人一走,决明捂住手,嗷嗷叫着:“快快快!我手摸刀的时候割住了!”
岑道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边摇头边去东厢房拿止血的药。
一直被胡小胖捂住嘴的朝安从他肉乎乎的胳膊下钻过去,去打水让哥哥洗脸。
王文奇和决明简单交代了几句在村里绕着刘家走,防着他们再闹事,跟几个兄弟下山,向爷爷汇报今夜的事。
对着撒泼耍赖不讲理的刘大婶,只能用简单直接的办法,以强制无赖。
决明擦了脸,包好手指,去感谢石叔今夜的慷慨相助。
听决明问腿伤是不是好了,石叔摇头摆手,说是耆长猎的狼,主动借给他的。
是耆长?
怪不得这狼身上的致命伤是砍伤,若是石叔猎的,一箭就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