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后,岑道年也选了一匹马和几头骡子养着,准备开始上朝。
临上朝前一天,决明睡的很不安稳,三更梆子敲响时,他便听到寂静的院落里有人对话的声音。
穿着整齐后决明起来去看,原来岑父凌晨就起来,等四更梆子敲响时,岑父穿戴好官服、乌纱帽,带着鱼袋和象牙笏,骑马出门了。
决明拨出两位护院去跟着岑道年,护院们晓得是尚书府的礼部尚书后,无不佩服岑府,彭郎更是感激吴渊,他帮自己找了一位廉洁清明的好官。
岑道年上朝走后,辰时,岑朝安从被窝里拱出来,被决明提溜着去洗漱吃饭,懵懵地去学堂。
决明留下短袍少年,让娃娃脸少年护送朝安上学放学。
从那天的打斗就能看出来娃娃脸少年不仅实力不弱,脑子更是灵活,让他护着朝安,决明最是放心。
等两人走后,决明就继续盯着家里的事,让人把前院收拾好,岑道年重新回到朝廷,肯定会有许多人上门拜访。
到时候真心祝贺的,借着拜访打探消息的都有,至少不能把尚书府破旧的一面展现给别人。
决明拿着袋子来到花园,抬头看了看天。
今天阳光充足,时不时有云彩飘过,遮住光线。
四下无人,决明拿出蓝珠对准种在花园里的菊花。
用手捏一捏蓝珠,蓝珠乖乖地喷水,细密的水珠落在菊花上,原本只有几个花骨朵的菊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大,花苞纷纷绽放,金色的秋菊随风摇曳,散出淡淡的菊香。
决明看了,菊花的品种都是常见的几样,于是他伸手翻开一朵展羽的菊花,找到雄蕊,拿布条沾了花粉,授粉到另一株颜色不同的菊花上。
左右都是实验,菊花种出来是观赏的,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不良后果,决明一个人在后花园里捣鼓地不亦乐乎。
直到中午,决明才罢手,洗洗手去吃饭。
由于他交代上午不准任何人去后面花园里,府上的人都聚集在前院做事,等下午的时候,有人好奇地去花园逛了一圈,发现除了菊花池被人松了松土以外,并没什么两样。
有心细的人发现,菊花被决明亲手照料下,越发的饱满,似乎随时都会展开花羽。
等到岑道年第一次休沐的时候,后花园的菊花果然开了。
除了各种颜色的菊花,还有一丛丛低矮的茉莉,隔老远就能闻到香味,是岑觉明掐着开花的时间栽种的。
左右有人要拜访,岑道年干脆选了一个休沐的日子,邀请了几位故交。
怕人手不够,决明提早找了两位厨娘打下手,一早起来盯着厨房做糕点,盯着请来专门点茶的人点茶。
后花园处有一个八角琉璃亭,亭子旁修建的有小巧的木桥和木栈道,决明买了十一尾锦鲤放进去,小桥流水锦鲤,凉亭假山菊花,足够来的人看了。
每月上中下三旬,百官都有一天休息的时间,赶在这日,来闭门已久的尚书府的人换上常服,提着心意纷纷来访。
决明也终于见到了那位将岑父介绍道大漠乡的“故交之友”的故交是谁了。
远远地瞧了一眼,这人意外的年轻,看上去和沈言差不多,实际上却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见到决明,陈休德夸赞道:“几年不见,决明看上去更加壮实了,往常总是生病的。”
岑道年颔首,跟着老朋友的话尾,:“这几年也不行,年年都要生一场大病,我正想找人好好给决明看看,只是最近都没时间。”
两人多少年的交情了,岑道年的孩子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陈休德当即说:“是要好好找找,不行我们一起。”
决明忙说:“劳烦陈叔费神了,我就是小小的风寒,就是不诊治过几天自己就能好,不用去找大夫看的。”
怎么可能不用找大夫看,决明每次生病又转好,都是在鬼门关门口打了个转回来,岑道年把好友拉到一边详细地叙述了决明的病状,陈休德听后微微惊讶,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该不会是撞邪……”
岑道年按住他肩膀,郑重地摇摇头,“决明只是病了,他大多数时候都好好的,有时候没留心就生病了,这次回来,我会好好照料他的。”
在一边的决明装作没有听到一般,沿着假山溜达走了。
——还好岑父没起疑心。
决明微微叹了口气。按照古人的说法,自己真的是一个邪祟,看来以后要避着寺庙走,万一里面有个很厉害的高僧看出来自己是异时空的一缕灵魂寄居在这里,那不得立马嗝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