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流匪没沾过人命的太少了。
结果一问之下,叫林渊大跌眼镜。
原来这群人原先都是脚夫,去城里挣钱,再叫同乡带回去给老婆孩子。
领头的人叫赵五六,算是脚夫的头头,看到情形不对,就招呼着关系好的兄弟们去打铁铺偷了砍刀,连夜出逃,回乡找老婆孩子。
结果一回乡,他们发现家乡一片狼藉,老婆孩子都不见了,只能四处游荡。
虽然有武器,但这群人都不是什么打家劫舍的材料,胆子又小,只能四处晃晃,看能不能捡到什么便宜。
结果晃着晃着就迷了路,被杨子安趁夜敲了闷棍,然后带到了庄子里。
赵五六在棚子里哭诉:“你们把俺们关在这儿,连口吃的都不给,拉着俺们兄弟走了这么长的路,一块豆渣饼都不给俺们吃,还抢俺们的东西!”
“老大,俺们跟他们拼了!”
赵五六瞪了眼小弟:“你说甚!小声些,你没瞅见他们的田,有吃的呢!”
小弟不明所以:“老大,你啥意思啊?我咋不懂?”
赵五六:“哎,俺跟你们说,俺看这地儿挺好的,要是能留下来,俺们就能吃饱了。”
小弟恍然大悟:“老大,还是你聪明。”
赵五六得意了:“那是。”
于是林渊去见他们的时候,就发现一个个都乖巧无比,果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智慧,这群脚夫出身的人,他们的智慧就是找一个好主家,能吃饱就行。
如果真是杀人如麻的流匪,估计现在想的就是怎么把林渊杀了,然后霸占这个庄子。
“东家!”赵五六热情极了,“俺们都想好了,您让俺们吃饱的话,俺们就给你干活。”
“那些刀我们也不要了。”赵五六小声说,“反正没用过。”
他们都是拿着砍刀砍柴,或是吓唬吓唬野兽。
林渊还是有些不放心:“再待几天。”
赵五六连忙扑上去抱住林渊的腿:“东家!发发善心!好歹给点吃的!俺们饿了几天了!”
林渊忽然想到,让他们饿几顿是自己说的,但他没说饿几天啊,这都三天了,这群人就靠着喝水维持生命,现在还能有力气抱自己的腿都算不容易了。
于是林渊朝外头的人说:“煮点粥过来。”
说是粥,其实除了一点米以外,就是糠和豆子。
饿久了的人不能一下吃太多,所以也克制着分量。
赵五六和小弟们狼吞虎咽,几口就把杂粮粥喝光了,还把碗底都舔了一遍,碗干净的就跟没用过一样,赵五六抹了把脸,虽然没吃饱,但总算不像之前那么饿了,他拍拍肚皮:“东家,您看,叫俺们干啥?”
林渊看着这些皮包骨的人,心里想着,我敢叫你们干啥?
他只能说:“你们先去……嗯……”
赵五六他们专注的盯着林渊,期待林渊接下来的话。
林渊:“嗯……”
您倒是嗯出个什么来呀?!
林渊:“这样,我叫杨二哥来安排你们,你们以后就听杨二哥的话。”
赵五六:“杨二哥?这人谁啊?”
林渊:“就是带你们过来的人。”
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那个小白脸可凶了,打人特别疼。
赵五六:“东家……俺们打个商量?”
林渊奇道:“打什么商量?难道你们还想出去当流匪?那也行,你们走。”
“……”
没有武器当个锤子流匪啊!
一群人只能表示自己愿意听杨二哥的安排,一定听杨二哥的安排。
林渊听他们表完忠心,满意的点头:“这就乖了。”
众:“……”
这些人虽然现在派不上什么用场,但他们还是知道一些情报的,毕竟一直在游荡,知道的不少,附近的村镇他们基本都去过,按他们的话说,村镇上的人现在都没了粮食,秋收的时候,朝廷下来的人,几乎把粮食全部拉走了。
剩下的,也就够农户们吃个把月。
就算是省着吃,夹着树皮一起吃,最多吃两个多月。
附近的流匪也都走得差不多了,这附近的流匪毕竟人数少,抢抢百姓和一些小地主还好,不可能去碰大地主和城镇。
不想是北方的流匪,人数更多,也更凶悍,什么都敢碰。
晚饭的时候,林渊和杨子安两个人在屋里吃,杨子安也跟林渊说了最近遭遇的事。
喝了一口米酒,吃下一口肉,杨子安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声,扭了扭脖子以后才说:“我们这算安全的,周遭没有流匪的影子,城墙也快修到一半了,依我看,得到明年,才有流民到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