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菲每天在餐厅弹着轻柔舒缓的曲子,偶尔会有客人点曲,或是情侣浪漫,或是夫妻纪念,这样的生活的确给她很大的放松,比起之前的工作,显然现在的这份更让她轻松愉悦,就算偶尔弹错了键也不会提心吊胆的害怕刁难。
可这也不意味着这份工作没有难度,其实最近有一个客人就让俞菲有些在意,对方是个年约30上下的英俊男人,几乎都是他一个人来,安静的坐在角落里,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非常专注的望着俞菲。他有时隔一天一来,有时连着一周都不来,每次都会点一首曲子,不同的风格,难易都有,每当俞菲弹时都会神情很关注的看着她,但他的重点并不在于她,而是她的曲子。
可无论俞菲弹得如何,他也没什么反应,几次过后,俞菲也只当他是个喜欢钢琴的普通人,直到今天他在让她弹过《瓦妮莎的微笑》后,他站起身朝她走来。
“你好,我叫柏楼。”
俞菲站起来,“你好,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是刚刚自己出错了?
“没有,你弹得非常好。虽然冒昧了,但我想问下你有没有兴趣参加乐团。”
俞菲一愣。
对方有所预料般的笑了,他拿出名片递给她,“如果有兴趣想要谈一谈,可以打电话给我,地方你来挑。”然后他付账离开,俞菲注意到他的手机忘在桌上,顺手拿起追到门外。
“柏先生。”
柏楼转头,俞菲将手机递给他,“你忘东西了。”
“我说感觉少了点什么呢。”他迟疑了一下,看着俞菲,想问什么似乎又怕太刻意。
他这副模样倒是逗笑了她,“我姓俞。”
他松口气,双目含笑的说:“谢谢俞小姐,是丁勾于的那个字吗?”
“不是。”她回答时有些走神,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以前也问过类似的问题。
“我知道是哪个了,”柏楼打断她的思绪,那想法只是在脑中轻轻一掠,再记不起来,她的注意力回归,看到柏楼的手指在空中比划几下,“是这个俞吧。”
她点点头。
“俞菲。”低沉的嗓音在不远处想起,两人都侧过头望去,江时戈站在距离她三米的地方,眉眼含笑的望着她。
柏楼敏感的察觉出对方的敌意,他对俞菲说:“那俞小姐要是有想法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俞菲转过头,对他笑了下:“好,谢谢你的光临。”
***
柏楼离开,江时戈走近微微低下头问:“这人是谁?”
俞菲没回,小小的退了一步问他:“你怎么来了?”
江时戈的视线停在她身上,从上打量到下,然后轻声说了句:“我想见你了。”
我想见你了。
多么让人心跳加快的话,俞菲也不能避免,但她却是因为另一种情绪。
她抬头看着江时戈,心生恼火,他总是这样,扰乱她的心情后再一走了之,他什么意思,俞菲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她冷着一张脸,眸光如刀,带着寒气与怒意,像是雪山下充斥着熔浆,即将爆发,她盯着他:“江时戈,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是在询问,而是质问,这不是现在的俞菲,而是五年前的她。
江时戈心跳加速,竟然萌生退意,有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自己又回到从前,她也是这般冷冷的看着自己,说的话如同刀子反复的插入他的心脏,可他不能反抗,无法反抗,心甘情愿的成为她的囚徒。
俞菲上前一步,逼问他:“你他妈刚才说那话什么意思!”
☆、第十章
对于她的问题,江时戈只是稍稍停顿,然后用着很正常的语气说他路过这里,想到她在这里工作就来看看她。
不知他是真的这样想,还是故意装傻,俞菲顿时泄气,冷着脸走回餐厅继续弹琴。
江时戈跟在她身后,挑个位置坐下点了杯咖啡,一副很闲逸的样子,他支着胳膊侧头看着她,俞菲感觉到他炙热的视线,有种被俘获了的错觉,心神不宁的不小心连着弹错了几个音,知道江时戈肯定发觉了,一时懊恼不已。
江时戈耐心的在店里等了一个多小时,期间偶尔有服务生去和他说话,说的时候眼神会时不时的看她这里一眼。显然他的到来让店里的人都抓到了新闻,俞菲可以预想到明天再上班时肯定会被同事抓着问。
一曲终了,俞菲兜里的手机震动,把手机拿出来,有一条未读短信。
她点开,短信来自江时戈:【要加班吗?】
她抬头看他,江时戈似有感应的也看向她,注意到她手上的手机,他嘴角轻弯了下。
俞菲别过脸,片刻后站起身,迎着同事们的目光她走到江时戈身边:“你再等我一下,我收拾东西马上下班了。”
他轻点头:“好。”
几分钟后,两人从餐厅出门,天微微擦黑,俞菲转头问江时戈:“你等挺久的吧,以后别这样了,我上班时间也不固定的。”
“我问你同事了,她说你一小时后下班,反正我都来了,也不差这一小时了。”
俞菲心想怪不得他给她发短信问自己加不加班,等会儿她对他说:“你没吃饭吧,饿吗?”
江时戈嗯了声说:“还行。”
俞菲想了想说:“我请你吃饭吧,算是谢谢那天晚上你给我买衣服,对了,衣服的钱还没给你呢。”
江时戈没答应也没拒绝,说了句:“上车吧。”
他打开车锁,给俞菲打开车门,俞菲看了他一眼,坐上车。他从车前绕到驾驶座进来,启动车子后问她:“你想吃什么?”
“我随便,”俞菲顿了顿又开口:“我请客我来选地方吧。”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