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鑫又是浑身发软又是痒的要命,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告饶道:“小公爷放了我吧,我是真不成了。”然后抽空回想了一下这句话,觉得大是不对劲。
谢怀源好像捉住她软肋一样,缓缓地把手抽了出来,手下的力道却微微加重,修长的手指不怀好意地在她腰侧滑动。
华鑫一边躲闪一边苦着脸求饶,痒得喘不过气来,喘息不由自主地加重,说出来的话犹如呻|吟一般,惹得谢怀源的气息都乱了一丝,她最后干脆一把裹上被子,缩在床的一角不肯出来。
谢怀源这才从床上直起身,慢慢道:“陪我喝酒。”
华鑫从被子里冒出个头来,顶着一头刚才被弄得散乱的头发,怒道:“不喝,要喝你自己回去喝,万一你又喝醉了挠我痒痒怎么办?!”
谢怀源看她面如桃花,眼含水雾,心底又猛然想起水下那个主动的吻来,气息又乱了一拍,他深吸口气,才缓缓道:“你要吃敬酒还是罚酒?”
华鑫更怒:“你现在不清醒,我不与你说话,等你清醒了再来!”
谢怀源伸手帮她顺着凌乱的长发,不让她有机会躲开,淡淡道:“我很清醒。因为我还记得…”他神态从容,只是眼底还有一丝微醺:“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那般在意那个盒子?”他俯下身平视着华鑫的眼睛,浓长的睫毛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是因为…它是我给的?”
☆、第45章 剖白
华鑫针锋相对道:“小公爷莫不是醉酒了记性也不好?我可都说过了啊,那东西既然金贵,怕是比我的命还值钱些,我怎么能不好好护着它?”
谢怀源道:“那不是回答。”
华鑫微怒道:“那依你看什么才是回答?”
谢怀源道:“除了我想要的,其他的都不是。”
“……”华鑫瞪着他良久,半晌才松开抱着的被子,叹了口气无力道:“我今日跟小公爷都说开了吧。”她慢慢想着自己与谢怀源相识的点滴,又想到他说不信人不爱人时的无情,心中既温暖又苦涩:“一开始,我本来只是感激小公爷的救命之恩,又怕你灭口,所以才答应你要假扮郁陶的,后来,我知道你毫不犹豫地就杀了冯嬷嬷,生怕我自己也步了她的后尘,被你利用完了就除掉,所以便时时讨好你,想着哄好你,让你喜欢我,这样就舍不得除掉我了。”
谢怀源眼神如同冬日里的湖面一样厚厚地结满冰霜,声音带了些阴柔的狠意,问道:“所以你记住我的各种习惯和忌讳,人前人后的护着我,处处顺我的意,都是为了保命?”
华鑫仰着头看着绣幔上精致绣出的红莲,慢慢道:“我不想骗你,一开始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可后来,你…你那么好,待我也好,我就渐渐地起了别的心思。”她叹了口气道:“可我是谁?人前我是你的嫡亲妹子,人后我的身份岂止是天渊之别,像我这样的人,若是没有郁陶的这一桩阴差阳错,别说和你日日相处了,就是看你一眼都难。”
谢怀源眼底微微动容,他轻声道:“你从未与我说过这些。”
华鑫‘恩‘了一声:“要不是你近日紧紧逼着我给你答案,没准我就要把这些话带到棺材里去。我对日后的设想,好一些便是等最忌惮你的皇上去了,你放我走,再给我些银钱,让我能置办些田地山林,渔樵晚山,悠然自在地度过此生,坏一些的便是,你怕我泄露你的秘密,直接杀了我灭口。”她垂下头,纤长的手指抚过被子上绣的一直长毛猫:“但让我措手不及的是,你居然说让我跟了你,还让我当你的宠妾,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谢怀源看不清她的神情,却看到她茫然乱动的手指,忍不住伸出手,把她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
华鑫身子一震,继续道:“其实以我的身份,能给你当宠妾都是天大的福气了,能和喜欢的人长相厮守,能每天锦衣玉食的过日子,你又答应待我好,听着就是神仙般的日子,照理来说,我是应当知足惜福答应你的,可我做不到。”她微微抬起头,神色茫然无助。
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没有挣脱,只能任由他拉着,语气怅然地道:“我做不到啊,你以后若是娶了夫人,我该如何自处?我不想每天卑躬屈膝的过日子,不想去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摆出笑脸来,不想看到你跟别的女人好,不想…以后有了孩子,也是半个奴。”
华鑫微微哽咽道:“你是个男人,当然想不到这些,就算你愿意护着我,女人间的阴毒伎俩,也让人防不胜防。不说别的,就是大皇子新收的侍妾,不就是她家大妇趁着家里她父亲外放,把她一顶轿子抬进了大皇子府里给他当妾?你看她亲娘有办法反抗吗?”
谢怀源听的微怔,然后道:“我确实不曾想过这些。”
华鑫摊手叹气道:“你我所求不同,就这么算了吧,免得过分痴缠伤人伤己。”她慢慢地垂下头,让眼角才沁出的泪水,垂直落下,打湿了那只猫的眼睛,语气尽量平静地道:“今日趁着把话说开,就把这些都放下吧,重回原来就很好,你以后给我安排好退路,也算是全了你我相识一场的缘分。”
谢怀源看着她满面怅然沮丧,听着她字字肺腑之言,心里莫名地想到了钟玉的那句话‘谎话只能骗人一时,真话却能骗去人一世’,他现在只想着托付中馈,白首一世。他缓缓开口,声音并不似往日冷清:“是我不好,我没考虑到你。我想给的太少,想要的又太多,你不愿意,并不奇怪。”
他用指尖摩挲着华鑫有些冰凉的手,慢慢道:“我经历过太多生死离合,欺骗背叛,不想也不愿信任别人,那日说我不会信人爱人是真心的,可我待你不同也是真心的,我说的自相矛盾,你会怨我怪我,都不为过。”
华鑫任由他拉着,却忍不住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谢怀源微微蹙着眉,神色有丝不易察觉的赧然,不过很快隐去了:“但你与旁人不同,我愿意信你爱你,除了你…我从未想要过别人。”
华鑫又是欣喜又是忐忑,还有些没转过来:“你…这等事情非同儿戏,你可是想清楚了?”
谢怀源本以为这不是件易事,但看她脸上满是希冀忐忑,心中却毫无沉重之感,只剩下了得偿所愿的愉悦与释然,伸手把她揽住,在她耳边低低‘恩’了一声。
……
“啪”地一声脆响,从大皇子居住的麟趾斋里响亮传出,接着是他暴怒的喝骂传出:“贱人,今日居然害孤丢了这么大脸!”
被他骂的正是今日为他比赛划船的那个江南美人,那美人发髻都被打得散开了,左边脸肿胀起来,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她忍不住求饶道:“殿下饶命,妾,妾也没想到那钟家大小姐如此厉害。”
大皇子一把扯起那女子的头发,扬手又是一个耳光过去,喝骂道:“还狡辩什么,孤今日比了两场,场场都输了,都是你这蠢货害得!”
那女子吓得连连磕头,大皇子又给了她一脚,听着她的惨叫声,心气稍平,扬声道:“万宝!万宝呢!给孤死进来!”
一个太监应声而入,大皇子满面嫌恶的指着那女子道:“这贱婢赏给你了,怎么玩弄随你,只是不要再出现在孤的面前!”
万宝面露喜色,喜得连连磕头,虽然他身上少了个部件,但却备了不少得趣的物件,反正这女子是大殿下不要了的,到时候怎么玩还不由着自己?到时候便把那些阴森森的物件在她身上都试一遍,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那女子吓得浑身颤抖,忍不住退后了几步,连连倒退着想要离万宝远些。万宝看她如此,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和得意,硬生生拖着她的头发就拉她出了殿外,女子双手乱划,原本保养得宜的指甲尽数断了,失去保护的十指被拖得血肉模糊。
大皇子听着殿外凄厉的惨叫,眼底浮现出些亢奋的笑意来,他一把扯过站在一边侍立,面楼不忍之色的雅儿,搂在自己怀里粗暴地动作起来。
雅儿大惊失色,连忙推拒道:“殿下,这是白天,您不能…啊!”
大皇子突然狠狠地捏着她胸前突起处,雅儿疼得几乎要冒眼泪,他低声骂道:“都是贱人,你是这样,陈家送来的那个也是这样,还有刚才那个江南来的也是这样,不识抬举,故意端着清高架子,不过都是用来伺候我的娼|妇!”
雅儿想到大皇子那死去的几个侍妾,心中发寒,她看了一眼大皇子狰狞的脸色,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谁能想过在外面看似潇洒豪迈的大皇子,对待内宅的女眷居然是这么一副模样?
大皇子此时的表情就像是脱下了画皮的厉鬼,连原本英武的脸都微微扭曲了起来,谁都道他风流潇洒,家中豢养的宠妾无数,可是谁能知道,在这些美丽女子面前,他比太监也强不到哪去。
曾经好不容易有侍妾怀孕,却被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生生打死,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想要一个孩子来助他继承皇位,越是想要更多美丽的女子来让他证明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
他看着雅儿满面痛楚的表情,心里大为开怀,原本并无动静,此时起了些反应,他忍不住下手更狠,好让自己的反应更加剧烈些。
这时,殿外有尖尖细细的太监来传话道:“殿下,阮大人求见。”
大皇子本来来了些兴致,此刻突然被中断,心里大为扫兴,但还是压住不耐道:“让他进来。”说着随手把雅儿丢回一边,让她先行回房,自己整了整衣冠,接见阮梓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