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鑫连忙迎了出去,对着谢怀源笑道:“可巧了,饭才得你就回来了…额…你今日去寻郁喜说了些什么?”
谢怀源微微摇头,似乎不想提起这件事,华鑫遗憾地闭嘴,见他不说,也不想他为难,正要换一个话题,就听门外又有人来道:“谢小公爷,殿下特在明辉楼设宴为您践行,您可否赏脸一去?”
☆、67|7.27
华鑫看了谢怀源一眼,见他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等到来传话的那人退去,华鑫问道:“你…准备去?”
他道:“自然要去,为何不去?”
华鑫撇嘴:“宴无好宴,就怕是鸿门宴。”
谢怀源淡淡道:“那就看看,他能把我如何。”
华鑫见劝不住他,便道:“那我叫人给你备车。”
谢怀源微微点头,就见华鑫命人叫来了一辆金光灿烂,用来参加宫廷宴的马车,上面挂了八幅绣金夔龙带,雕金绘银,精彩非凡。
华鑫亲自放了脚踏在车边,忧心忡忡地道:“换辆好车,壮壮声势,你要不要换身衣服再去?”
谢怀源“……”他斜了华鑫一眼,转身走进车里,想到这番场景,却忍不住轻笑了几下,听的门外赶车的车夫一阵惊悚。
明辉楼是镐京着名的酒楼,也是高官权贵常来宴饮的所在,距离黄金地段的谢府并不远,但谢怀源还是叫马夫多走了几圈,这才不急不慢地走向明辉楼。
明辉楼虽显赫,但来往的人却不多,大都是镐京一些顶级的豪门世家,一般的暴发户想进来都没有门路,今日更是因为大皇子设宴,提早清了场,除了邀请的客人,谁也不得入内,因此显得十分清净。
谢怀源抬步入内,就看见各个坐席已经满了,只有大皇子的面上透着几分阴戾不耐。他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金冠玉带,颇有几分潇洒气概,谢怀源看着他,却想到了华鑫方才的小心思,眼底又浮现出几许笑容。
大皇子见他进来,微微敛了脸上额怒色,迎上来道:“怀源今日可是来迟了,当自罚一杯。”
谢怀源道:“多谢殿下厚爱,臣有伤在身,不宜饮酒。”
大皇子面色一沉,这话显然是托词了,而且还是大大的谎话,最近又没有什么战事,他跑到哪里受得伤,他没想到谢怀源连个合理点的理由都不想找,对他实在是敷衍之极!
他冷笑着问道:“不知谢小公爷哪里受得伤啊?”特意在小字上加了重音。
谢怀源面不改色地道:“前些日子蚊虫咬的。”
大皇子的脸立刻一黑,旁边有人见势不好,立刻打了个哈哈道:“哈哈,前些日子京中暑气重,蚊虫多些也是正常,谢小公爷应当多多熏些艾草才是啊,哈哈,哈哈哈……”
他一说,其他人立即也跟着哈哈哈起来,于是楼里响起了一片哈哈哈之声,大皇子一时发作不得,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坐在大皇子位置左手边的阮梓木突然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小公爷入座吧。”
谢怀源连眼尾也没给他,只是看着大皇子,后者忍气道:“就请谢小公爷入座吧。”
谢怀源淡淡道声多谢,却依旧不提步,坐在席上的一干人面面相觑,你让让我我让让你,最后发现仅在最后一排角落里有个孤零零的位置。
大皇子面带得意,却故作遗憾道:“是孤考虑不周,也只能委屈谢小公爷了。”
谢怀源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向外走去,大皇子没想到他还敢如此目中无人,怒喝道:“谢小公爷这是执意要拂却孤的面子吗?!”
谢怀源道:“既然大皇子宴客,又岂会没有备好位置呢?既然没有备好位置,那就说明并未准备请臣下,那臣自然不用留了。”
大皇子面色一戾,沉声道:“谢小公爷这是在责怪孤了?”
谢怀源道:“小事而已,臣并非小肚鸡肠之人。”言下之意是大皇子确实有过错。
大皇子脸色阴的可以滴出水来,但想到今日的目的,又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忍住翻腾的怒火,把气撒到一边的侍从身上,一脚踹去,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加个位置!”
那侍从一溜烟跑开,再来时已经端了张椅子,谢怀源振袖坐下,一时间大袖翻飞,见了的人皆道了声好风采。
大皇子见状心里更是堵的慌,黑着脸坐下,给一旁的一个身着青色锦衣的中年男子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
大皇子饮了口酒,忽然叹息一声,那青色锦衣的男子接口道:“大皇子因何叹气?”
大皇子故作迟疑片刻,又笑道:“罢了罢了,说出来引人笑话,咱们喝酒吧。”
那男子若有似无地看了谢怀源一眼,笑道:“殿下如今正是少年得意之时,唯独正室之位久久空悬,我猜是还差一位贤妻。”
大皇子故作不在意地笑道:“不过是见诸位都成家立室,心有所感罢了,让诸位见笑了。”
有一位官员不明所以,奇道:“我记得谢小公爷和阮大人都未曾娶妻,大皇子未曾成家立室也算不得什么。”
他同伴见状,立刻灌了口酒让他闭嘴。
大皇子收回瞪过去的眼睛,微笑道:“不过随意说说罢了,诸位不必当真。”
那青色锦袍的男子立刻道:“殿下乃是皇子,选妻之事也不可等闲视之。”他又看了谢怀源一眼,笑道:“我听说谢家小姐貌美贤德,正是良配啊,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就看到谢怀源眼底的阴寒,笑到一半卡了壳,谢怀源收回目光淡淡道:“家妹虽算不得什么金枝玉叶,但也不是可以在人前妄加非议的。”
那人面色尴尬,讪讪道:“小公爷说的是,下官自罚一杯。”说着就满饮了一杯,见谢怀源并不看他,也不端酒杯,面上又更是尴尬了几分。
大皇子看了两人一眼,故作遗憾地叹息道:“谢家大小姐自然是极好的,与孤又是中表之亲,所以吗……”他直直地看着谢怀源,忽然仰起头,仰天洒脱一笑:“不瞒诸位说,孤那四弟多病,孤看在心里也心疼的很,所以这天下大事,孤也不想劳动他去管了,诸位觉得如何?”
这话中的含意简直不言而喻,在座的都面面相觑起来,有几个大皇子一脉的人立刻响应起来,大声鼓吹,就听大皇子继续豪迈道:“谢小公爷,若是郁陶小姐……孤必然不会负了她就是。”
谢怀源淡淡道:“舍妹的婚事我做不了主。”
大皇子冷笑道:“长兄如父,如今谢国公业已去世,整个丞国公府小公爷都做得了主,如今你的亲妹子有什么做不了主的?莫不是瞧不上孤?”
这话也恰恰道出了谢怀源的憾处,他面色冷凝,寒声道:“大皇子说不负?那请问如今陈家二小姐现在何处?”
大皇子真是暴怒,立刻起身喊道:“你竟敢…!”他短处被人当年揭开,一时气极,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