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还在自责呢,她怎么忘了,女儿就是再懂事,也不过才是十七的芳华,也是有口腹之欲的,可怜她这些年俩尝的最多的莫过于药了,还是自己在书上去寻到味道这样好的药膳。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宋矜思不仅身体不好,脾胃也弱,稍微油盐重一些的食物,都吃不了,更别说每天三顿的药汁,光是喝都喝饱了。
在大夫确诊过那些药膳对女儿的身体有益无害后,国公夫人直接让府里最好的厨子调到小姐院子的小厨房去做药膳。
原本苍白病弱的脸色也多了些红润,镜子中弱柳抚风的身子也能下床行走,出去透透气了。
同时,还有萧函院子里的丫鬟嬷嬷脸都圆润了一圈。
“总算能出来了。”萧函在心中对9526吐槽道。,
国公府的花园修的也不错,虽然萧函更觉得是在闺房里待久了,出来看什么都是好的。
絮儿在旁边打着扇子,怕园子里有什么蚊虫。
忽然不远处相携而来两位少女,分别着湖蓝色和玫红色的衣衫,她们见到萧函,俏丽的面容上也闪过一丝惊愕,是讶异这个病秧子今天怎么出来了。
“三妹。”宋宜然和宋楚然微微点头示意。
宋矜思在府里小姐真算起来是排名第三,只是她再病弱,外头知道她也多过于府里另外两个庶女,这还得归功于原身的母亲,国公夫人。
宋矜思的病弱在这个世道看来本就是最大的缺陷,学不了女红管家,无法相夫教子。
国公府又不止她一个小姐,别人也自然会将目光投到其他庶女身上,身份再高贵,有着病弱的身子,似乎也注定要泯然中人矣。
两个庶女也妨碍不了宋成器的世子之位,国公夫人也懒得欺压苛待,顶多是无视了。不过她却不会让庶女的名声高过嫡亲女儿。
所以国公府的庶女比病弱嫡女还要默默无闻些。
就连府里的人称呼宋矜思也从来都是小姐,而非三小姐。
国公因为早年的愧疚和如今的恩爱,从不干预夫人管家教养庶女,在他看来,这也没什么别的。
“三妹今儿个怎么出来了,也不在屋里多休息。”说话的是宋楚然,宋矜思的二姐,眉眼偏张扬了些,说话也带着些酸味。
可不是,看着宋矜思身上那都是进贡到皇宫里的精贵轻薄衣料,不免有些妒忌,宫里才赏了一些,父亲看着颜色鲜亮适合姑娘家,二话不说全送到了她房里去。
嫡庶有别,她可是看够了。
宋宜然扯了扯她的衣袖,面带温和道,“出来走走也好,园子里的牡丹开得正好。”
絮儿听着有些不高兴,她自然是站在小姐这边的,这两位庶小姐从来也没透出好心善意来。
还没等絮儿出言赶客,萧函就轻轻抚上心口,秀眉微蹙,
“我们还得回去学刺绣,就不打扰三妹妹赏花了,先走了。”宋宜然拉着宋楚然就走,后者走的步子也挺快,都像是提着裙子。
絮儿和其他丫鬟担心不已,“小姐,你心口又疼起来了?”
萧函放下手,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淡定道,“无事。”
这是原身惯用的法子,宋矜思虽长年在闺中养病,但也免不了和家里亲戚间的姐妹来往。见多了旁人的目光,有对她同情怜悯的,也有幸灾乐祸的,还有如她的两个庶姐,面上不显但心里酸涩不平的。
就连贵女针锋相对,挑拨离间的手段她也没少见过,虽用不到她身上,但到底是不耐烦的,宋矜思柔善却不心软懦弱。她这是挣着日子活的,实在没必要委屈自己。
只要她装作欲发病的样子,别人担心惹祸上身,自然会离她远一些,让她有个安静宁生的日子。
走远了已回到自己院子里的宋宜然姐妹俩也在私下说话,宋楚然愤愤不平道,“我瞧她就是装的。”
宋宜然瞪了她一眼道,“你说话也不警醒些,这话要是传到了夫人而已,有你一顿抄书禁足的。”
宋楚然轻哼了一声,“谁不知道,她宋矜思就是府里上下的心尖尖,生怕磕着碰着了。”
说着这话,但何尝不是羡慕她投了个好胎,由嫡母所生,
宋宜然瞥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
眸色微暗,“就是她真是假的,你也敢留在那里。”
宋楚然哑然,宋矜思哪怕是出半点问题,她们在场的人都别想好过。
……
萧函对絮儿问道,“外头有什么新鲜事没?”
在原身的记忆里只知道,她已经在花会上对沈淮一见钟情了,不过这事除了她没有其他人知道,但又生了一场病,也不知进行到什么时间点了。
絮儿想了想,“倒是有一桩,卫四姑娘又订亲了。”
说起来她这‘又’字有些不妥当,听来总是不好听,但却是事实。
萧函似乎随口问起,“是什么人家?”
絮儿性子活泛,消息也很灵通,“是礼部尚书家的沈公子,和大公子还是同窗呢。”
除了这件事,还有京城里的一些趣味,比如哪里的花开了,有名的曲律大家又作了一首新曲,到处都有人传唱等等,萧函听着时不时应和一下,但心里却是想着沈淮和卫袖的事。
以原身所经历的未来,听上去可谓是荒唐极了。
如卫袖和秦温说的话,沈淮是因为成了卫袖的未来夫婿而命丧黄泉,那卫袖前面两次阴差阳错失去的两场婚事怕是也有古怪。
揭露真相说难不难,容易也不容易,无论是卫家四姑娘卫袖还是齐王世子秦温,两人的名声极好,沈淮死后,作为一个旁观者,宋矜思对卫袖也只有怜惜同情,可怜她失去了沈淮,又背上了克夫之名,若非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又怎会想到竟是这样的真相。
谁能想到才貌俱全,名动京城的卫四姑娘会是与人有私情,还任由着未婚夫被害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