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毕竟,要在深山老林里寻找适合盆栽的园艺植物,这愿望本就有些不切实际。
不过,寻花的结果虽然不太理想,但他对空间的认识却进了一步。
譬如,只要他出了空间,哪怕他想用意念将魏霆均留在空间里,魏霆均也会毫不留情地被弹出来。
譬如,原本他以为空间是自己随身携带的,想待多久待多久。事实证明,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只要超过三个时辰,人就会被空间自动弹出。他还记得,俩人在空间里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弹了出来,差点儿滚到山沟里去。
“这样也好!本来么,能拥有这样的东西,已经是走了大运。若还贪心不足,那可真是要遭天谴了!”孟泽总结说。
魏霆均点头,继而叮嘱道:“还是要小心,不要因为我知道这个秘密,就放松警惕。青松在家的时候,也要注意些。”
“我明白!”孟泽答道。
回到家后,孟泽便开始着手育苗的事情来。反正,魏霆均已经知晓空间的秘密,他做这事也就无需避讳。
猕猴桃树是从山上挖的,个头虽小,只要放在空间里养几天,就会壮实起来。枣树和橘子树,只要把种子种下,过了四五天就能长出指头粗的幼苗来。
至于葡萄藤么,却不好用空间中的那些。原因无他,空间的葡萄藤枝繁叶茂不说,还在盛果期,拿出去太招摇。
孟泽想了想,决定把园子里的葡萄藤挖出来,直接送到张茜的果园里去。
罗管事收到苗,临到栽种的时候特意将孟泽请了去,请他帮忙看是否有种得不对的地方。
孟泽见他这样郑重,等所有果树苗都栽种完毕,又悄悄把空间水倒进一旁的大水缸里,盯着工人们把每棵树都浇了一遍。
果园的事弄得差不多了,张茜就追问起兰花的事情来。也不怪她急,这会儿已经是秋末了,再过些日子,山上就会下雪,那时候兰花可就更难找了。
孟泽见她催得急,就把山里挖的几株兰花送了过去。这几株兰花在空间里调养几日后,外观比当初山上见到的要漂亮许多。
然而,张茜在见过蝴蝶兰那样的大型兰花后,对这种传统的兰花兴趣不大。虽然收是收下了,价钱也给得公道,但对蝴蝶兰的渴望却愈发强烈起来。
孟泽见再拖着不给,张茜说不定会派人盯着他上山,于是只得去空间里挑了两颗小苗,又配置了一大袋老树皮和干苔藓,送去给张茜。
“还要过两月才能开花。若是看见花梗冒出来了,就赶快往盆里插一根细铁丝,让花梗沿着铁丝长,以免倒伏!”孟泽叮嘱着。
张茜认真地点头,像捧着金娃娃一般,把两盆蝴蝶兰送进专门的花房,自己贴身照顾不说,又派了好几个人壮仆把守,不让人靠近花房一步。
忙完了张茜的事情,王哥的婚事也近了,孟泽同魏霆均商量了一番,送了酒肉,又备了红封。
婚礼很热闹,王阿嬷和王哥都是好脾气的人,周围邻居都赶着来帮忙,酒桌也从院子一直摆到了巷子口。
孟泽和魏霆均作为王家人被安排在院中观礼,看着新娘子下轿、跨火盆,进屋拜堂。拜堂的时候,有个山羊胡老者在院子里念唱新娘带来的嫁妆。
“点翠金丝团长簪一对,金银珠玉耳环六对,金银杂簪二十二支,彩缎衾褥四套,鸳鸯枕四套,楠木多宝格一对,樟木箱子四对……”
孟泽听了几句,问身边的魏霆均,“镇上和村里不同么?怎么上回孟康娶刘腊梅,没见到唱嫁妆?”
魏霆均不知道这方面的习俗,答不。上来。倒是旁边一个热心人给解了惑。
“唱嫁妆这事,要看情况,不一定每家办喜事都会这么弄。若是女家嫁妆给得多,觉得有底气,可以要求加上这一项。若是嫁妆少,自然就会略过不提。”
孟泽恍然,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李家送来的嫁妆肯定是相当丰厚了。”
那人点头,“算可以的了。怎么着也说是李家村出来的,那里的人日子过得都不错,连税都比别处要交得少些。”
拜堂完毕,新娘子被送入洞房,喜宴正式开始。
孟泽和魏霆均留在院内吃酒席,隔壁几桌是女方家人及关系比较近的亲戚。
因为知道王哥娶的媳妇是李家村的,孟泽一直关注着隔壁几桌的动静。原因无他,李家村的族学声名远播,连带着整个村里人都染了一点读书人的清高之气。
清高原本不算缺点,但坏就坏在有些人只学到了皮毛,却无法理解其本质。
李家村的部分村民,明明没有读书的天赋,只因进过几天学堂,认得几个字,便觉得高人一等。这也瞧不起,那也看不上,最后连种地也不成,这日子便越过越坏了。孟里正看不穿这些,一直羡慕李家村读书人多,还出了那么多大官。可孟泽觉得,李家村的人甚至还没有岗子村的人直爽、勤快,会种地。都说术业要有专攻,两头不着,农民不像农民,读书人不像读书人,这像个什么话?笑话么!孟泽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渐渐放了心。
从刚才的交谈来看,王哥媳妇这家子人还算不错,旁边几个亲戚倒有些可恶。人都嫁进来了,还说嫁亏了,应该嫁个同村的,以后儿孙才有出息之类的话。
李家父母碍于面子没吭声,李家大哥却摔了筷子,瞪了几眼。那几人缩了缩脖子,相继闭了嘴。
正当孟泽调转心神,准备安心吃酒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不知什么时候,冯宝莲跟着哥哥嫂嫂进门来了,还给收喜钱的司仪上了礼。
王阿嬷有些不高兴,自从,上几个月两家打了一架,她就再也没有同冯家人说过话。这回办婚宴,也压根没请冯家人。
只是这回,人家都上门来了,还上了礼,王阿嬷也不好赶人出门,只得张罗着安排座位。
哪知道,他们一家子来得晚,巷子里都已经坐满了,只能往院子里安排。这一安排,冯宝莲和嫂子冯氏就坐到王哥媳妇的娘家亲戚那桌。
孟泽看到这个情形,下意识觉得要坏。
果不其然,坐下还没多久,冯氏就同李家那几个嘴碎的亲戚说上了话。
妇人家家的,能聊些什么,无非是打听你是干嘛的,跟这家有啥子关系,我又是干嘛的,是这家的什么人之类的陈年套话。
冯氏见身边坐着的是王家新媳妇的娘家人,心里边有了计较,于是故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李家亲戚果然上当,“冯婶子,你这是为何,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么?”
冯氏打着哈哈,笑道:“这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丧气话干嘛?吃菜,吃菜!”
她越是不说,那人的好奇心越重,偏生冯宝莲好端端的,突然红了眼眶。这副姿态,到让满桌人都无心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