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要进行两天, 你东西准备齐没有?”梁平打着方向盘,把车往出口开去。
“换洗的衣服,化妆品防晒霜。”薄荧说。
“你没带泳衣?”梁平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我不下水。”薄荧显得有些抗拒这个话题,她的声音有些不快, 目光也向窗外移去。
梁平识趣地不再触及这个话题:“注意防晒,国内不流行黑人仙女。”
薄荧轻轻嗯了一声。
“你搬到这里之后,还有异常吗?”他从镜中打量薄荧神色。
“没有。”
“有任何不妥都要立即联系我,”梁平说:“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
“好。”
薄荧答应了,但是单看她面无波澜的神色,梁平却拿不准她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心里。
一个多小时后,小保姆车抵达机场,薄荧结束和时守桐的微信聊天,把手机放进了手提包里。
“节目录制从进入机场就开始了,你的包一会我替你拿给程娟,你一人推着行李箱进去就行了。”梁平说。
“嗯。”薄荧把提包留在车里,打开车门独自下了车。
入行这么几年,号称无剧本的真人秀数不胜数,但大多数都是有作家在背后设计剧情,上京电视台原本也计划如此,但是罗妙怡成为节目pd后就一口否决了这个方案。
就和公布给观众的情报一样,《奇葩去哪儿》是完全无剧本的,签演出合同的时候,里面也有一条约定,节目组有权对即将拍摄的内容保密,这导致不到开拍的时候,薄荧永远不会知道拍摄的内容是什么,所以保险起见,尽管节目组通知的这一期是去海岛旅游,薄荧依然选择了柔软修身的牛仔裤和t恤、运动鞋,外面一件随时可脱的薄外套,虽然美观是算不上了,但总好过在可能会来临的竞赛里因为服装不便而拖人后腿。
走进机场大厅的时候,节目已经在开始拍摄了,《奇葩》里的中心人物王伦正在镜头前独自主持节目,在节目组的提醒下,转头发现了走进机场的薄荧:
“薄荧来了!让我们看看现在的时间,八点零两分,距离节目组通知的时间八点半足足提早了二十八分钟!看来薄荧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他望着薄荧笑着,话锋一转:“也可能只是一个昨晚冒冒失失调错闹钟的人。”
“王前辈,早上好。”薄荧推着行李箱走到王伦旁边,笑着向他问好。
“你好你好。”三十七岁的王伦打扮休闲,身上穿着街上随处可见的长袖t恤和宽松牛仔裤,如果王伦没有因为主持而家喻户晓,那么他就是国内街头最常见的那类男人……说常见也算薄荧嘴下留情了,实际上王伦一点也不常见,他和薄荧在长相这件事上属于极和极,但就是这样一个离五官端正都还有几光年远的男人,却已经连续蝉联主持人品牌评价榜第一的宝座四年了,论圈中口碑,他甚至在林淮之上,是圈内外都公认的“国民主持”。
“薄荧是第一次参加真人秀节目吧?怎么样,有没有紧张?”王伦问道。
“是的,有一点。”薄荧笑道:“但我会努力做到最好。”
“哦?这么说你属于是好胜心很强的那种?”
“算是吧,”薄荧说:“我属于定了目标就想方设法一定要去完成它的那种人。”
王伦一边随意地和薄荧聊着天,一边时不时插科打诨两句,引起现场数声笑声,薄荧发现笑得最欢的就是她的助理程娟,基本上王伦每抖一个笑点,现场笑得最开心的人都是程娟。
薄荧猜测程娟广阔的心房里除了住着时守桐和吴泊宁,应该还有一个以人格魅力取胜的已婚人士王伦。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时间缓缓过去,孟毅行在八点十五的时候抵达机场加入了拍摄,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卫衣和长裤,在进入机场后就取下了黑色的墨镜,朝镜头下的王伦、薄荧露出微笑。
王伦又把话题抛给孟毅行,三人你来我往地聊了几分钟后,在制作组包围圈外围的工作人员中忽然传出几声“李阳州”来了的声音,王伦立即探头望去:“李阳州来了?哪儿呢?”
不是李阳州本人,是他的经纪人来了。一名工作人员解释道。
薄荧跟着王伦走了过去,孟毅行跟在后面,拍摄的镜头自然也跟着他们三人移动到了拉着一个二十八寸行李箱的邬贵河面前,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王伦和薄荧,又看了眼跟着王伦他们移动而对准了自己的摄像机,有些发懵:
“为啥要拍俺……我?”
“李阳州呢?怎么是你一个人来?”王伦问。
“我去的时候他还在洗头,我就先把他的行李收拾好带来了,他自己会开车过来。”邬贵河老实说道。
王伦正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和薄荧一样,同样穿着牛仔裤的年轻女人推着行李箱走进了行李大厅,她披着一头黑色的长直发,肤色白皙,五官在美人层出不穷的娱乐圈中算不上出众,但却胜在气质卓越,姿态优雅。
薄荧正对着大门,一眼就看见了刘羡,和薄荧的目光对上后,对方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
“刘羡来了!现在是八点二十五分,还没有到的人只剩下李阳州和薛洋安了,看来这两人都注定要迟到了。”王伦叹息着说。
“我迟到了?”刘羡笑着问道。
“没有,你提前到达了,现在我们就差李阳州和薛洋安了。”王伦说:“刘羡觉得谁会是最后一个到达的人?”
“薛洋安吧。”刘羡随口说道,一秒都没有迟疑。
薄荧心中升起一丝佩服,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会说李阳州,毕竟她和李阳州更熟,而且李阳州的粉丝也没有薛洋安的粉丝那么激进。这大概就是草根和贵族的区别吧,薄荧的一句话要斟酌数遍才会出口,刘羡却能毫不在意地说出她想说的话。
她有这个资格。
“好,薛洋安一票。”王伦马上转过头去问孟毅行:“你觉得谁会是最后一个来机场的人?”
孟毅行沉吟了一下:“李阳州吧。”
“薄荧,你呢?”王伦问。
现在李阳州和薛洋安已经一人一票了,薄荧笑了笑:“李阳州。”
“为什么?”比起其他人,王伦多问了一句。
“我觉得洗头没这么快吧。”薄荧笑着说。
薄荧话音刚落,正在拍摄他们的工作人员忽然接二连三地笑了起来,长臂摄像机也从他们身上移开,对准了他们身后的机场大门。
薄荧跟着王伦他们一起转身,然后就看见了穿着酒店浴袍、酒店拖鞋,怒气冲冲朝他们走来的李阳州,尽管李阳洲清秀的长相和一米八的身高把浴袍生生穿出一丝潇洒,但不可否认,酒店浴袍还是酒店浴袍,在人来人往的首都机场里,李阳洲穿着某家酒店的白色浴袍,胸口露出一片光洁的皮肤,就像是不小心打开了随意门的桑拿房客人一样,引来周围无数注目和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