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很青翠,很幽静,石头小径旁的崖壁长满植物,空气清新又湿润。
因为毫无准备就来,小凡穿的是尖头高跟鞋,走在雨后的山间,很担心会一下子滑倒。
谢隽奇似乎看出她的紧张,放慢了脚步,拉着她的手,稳稳的往前走。
虽然小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来山上治疗,但被谢隽奇扶着的她,无比安心,仿佛只要跟着他,不管去哪儿都可以。
走着走着,谢隽奇忽然停下来。
“到了。”他说。
小凡有点诧异,这里依然是山路中的一段,毫不出奇,前面没有寺院,后面没有道观——她都脑补这次治疗是因为回天乏力、只得求神拜佛了……
“这里。”谢隽奇的手指向他们身旁山崖上的某处。
小凡顺着看过去,只见在他们头顶上方,从崖缝中伸出了一株幼细的植物,翠绿的叶子,金黄的花芯。
最别致的是那两瓣粉红色的小花骨朵,不同于一般的花,却是向下垂着、微微绽放,娇艳欲滴,惹人怜爱。
小凡被这极容易忽视的小花吸引住,却不明白这跟她的治疗有何关系。
“这是滴水海棠,”谢隽奇说,“全世界的滴水海棠里面,数这座山上的最灵——它滴下来的露水,胜过不少灵丹妙药。”
这句话如果是别人来说,小凡肯定会大笑,把他归为神棍唬烂之流。
但是由谢隽奇说出口,小凡却毫不怀疑。
“来试一下。”谢隽奇拉了小凡一把,让她刚好站在那株滴水海棠下面。
粉嫩花瓣上的一滴水越聚越大,眼看就要掉下来,小凡闭上眼睛,仰面接住。
她听到露水轻轻滴在嘴唇上的声音。
一滴,两滴,三滴。
渐渐的,不只是声音了。
她甚至有了真切的感觉。
来自麻痹已久的左下唇。
她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真的?
这圣水真能唤醒她沉睡已久的神经细胞?
啪。啪。啪。
越发真实的感觉让她睁开眼。
咦,怎么是黑漆漆的一片?
哪里有海棠,哪里有山,哪里有谢医生?
看着黑暗中的轮廓,她才明白,不过是个梦。
此刻的她,还好端端的躺在自家床上,并不在千里之外的山上。
那山、那人、那花,都是梦中的幻影。
她不禁笑起来。
是啊,就算再怎么冲动,她也不可能扔下工作、踩着高跟鞋,就跟谢隽奇飞去天涯海角吧。
还有,圣水什么的,她不会真的蠢到相信这种话。
难道这是一个预警?
想起下班时遇到的高律师,尽管她当时断然驳回,但也不免自省,是否对谢隽奇太过言听计从、甚至变成了外人眼中自取灭亡的邪*教*粉*丝?
这个梦,是专门来敲醒她么?
但梦中的感觉还在,露水仿佛还滴在唇上,一下,一下,又一下。
……
小凡忽然睡意全无,坐起来开灯。
啪。啪。啪。
不是做梦。
她好像意识到了来自左下唇的感觉。
小凡一惊,跳下床站在穿衣镜前。
左边、右边、左边、右边。
对,是左边。
那种感觉,比露水滴下来要锐利一些,更像是……轻轻的针刺。
小凡缓缓的伸手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