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两排化妆镜背对背安置在房间中央,左右各有一排座椅,化妆镜再过去靠墙处一排是用黑色厚帘格出的简易更衣室。
阮璃四下看了圈,果然在化妆椅上找到一件白色的薄外套,才刚刚拿到手里,化妆室门口又传来脚步声。
阮璃回头,祁湛那张清冷俊美的脸孔正毫无表情的看着她。
阮璃:……
男人如墨长眉轻轻扬了扬。
化妆镜亮着一圈明黄的灯光,一只只白色灯泡犹如散着柔软光泽的珍珠,那种光晕细腻而璀璨。
他背光而立,挺拔的鼻尖在一侧脸颊落下阴影,眸色冷漠,像是一幅唯美却没有温度的画作。
“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心了,没想到安分没几天又开始了。”
开始你个妹啊!
阮璃翻了个白眼:“别脑补了,不管你来这里做什么,都和我无关!”
祁湛没有开口,指尖一送,将一页白纸丢向她,白纸轻飘飘的打了个转,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
阮璃只当没看见,直接跨过。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男人的声音慢条斯理的从背后传来,刻薄冷然,“你不觉得,你来参赛是一种资源浪费吗?”
阮璃的脚步停下。
“当明星很风光很享受对不对?哗众取宠、被关注,创造人设,假装热爱然后利用音乐。既然这么擅长演戏,不如直接去拍剧吧,可能你还会红的快一点。”
轻慢的语气传入她耳中,每一个字,都充满针对和偏见。
“如果我今天没有来,你又打算怎么样?去递信给罗松?还是任则?”原本清隽冷淡的眉宇凌厉渐露,视线如锋利的刀刃般从她身上刮过。
哪怕她不回头,也能感觉到这种锐利。
阮璃最终转身捡起了地上的纸,上面是手写的文字,写在一张五线谱纸上。
她匆匆扫了一眼,大致是说有非常重要的话要对他说,和他约了时间地点。纸条没有署名,但是文字最后却称呼他为舒湛哥哥。
祁湛在节目里大部分时候用的还是英文名,也是他身为音乐人的署名。知道他叫祁湛的人是有,但知道知道他曾经姓舒的人却寥寥无几。
没错,她曾经用这四个字甜甜软软的称呼过他,不过那会只是演戏,纯粹想着骗他。
阮璃弹了弹手里轻飘飘的纸:“看到一个舒湛哥哥,你就断定是我了?你该不会是忘了这里除了我以外,还有另一个人知道这个称呼。你怎么就把你那位小表妹给忘了呢?光是这字迹也不是我的,你却非要选择当个瞎子。”
阮璃也是在当年祁湛被接走后,才知道他的生母和舒美瑜是堂姐妹,算起来关系是有点复杂,但他和舒馨心表哥表妹的说法是没错的。
至于祁湛,他是在他自己被接走以后,才知道舒美瑜背地里做到了不少事,而他也因此没能见到生父最后一面。
这几年,舒美瑜一直都想再联系上他,但他一概没有理会。
什么都不做已经是他对她最大的仁至义尽了。
至于舒馨心,那时候他被阮璃戏弄,她从来都视而不见,在阮家,她只会在阮父在场的情况下才会表现出大气端庄温柔的模样。
他不厌恶舒馨心,但也仅止于此,所谓认亲或是血缘天性都是不可能的。
对他来说,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所以这次即便在节目里看到她,他也没给过任何侧目。
祁湛沉思片刻,又拧起眉:“别把事推到别人身上。”
“所以你非要认定是我了?好吧,那我们来分析分析,我成天做这做那,搞风搞雨的目的何在?照你的说法,如果你今天不来,我还得去约罗松,约任则?我是有病吗?在你眼里,我有那么蠢?放着好好的节目不做,每天搞事?”
“对你来说,这不是搞事。你很聪明,知道如何用最快的速度达到目的。”
“目的?你的意思是我想要走捷径?那么你告诉我——”
阮璃低笑几声,走到他面前,反背着手踮起脚凑到他面前看他,“我走捷径的目的是什么?钱吗?我暂时不太缺。男人?追我的小哥哥多的是……”
女孩那张精致白嫩的面容骤然来到近处,一时间,周身气息被她侵袭,他闻到了一种甜而清淡的香气,不太像是香水,更像是糖果。
和一些化了妆就没办法近看的圈内女孩不同,她肌肤白皙,哪怕凑得再近肌肤都瓷白如玉,脸颊软嫩的如同剥了壳的鸡蛋。
祁湛眉头一拧,猝不及防间朝后退了一步。但只是一步,他便定住身形,没再后退。
“你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早一点爬到我的位置之上。”她很好强,十几岁时就是,比大多数男生都要好强。
她想要做到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到。
阮璃早已慢慢收了笑,听到这话,明澈如水晶的眼瞳流转出不屑:“你可真是——太自恋了吧!你觉得你是谁,值得我这么牺牲自己?”
她顿了顿,再次开口:“祁湛,对我来说,你谁也不是。”
一时间,化妆室的气氛像是被冻住了。
他眸光半落,眼下被睫毛的倒影所覆盖,暗影丛生。
气氛正僵持着,外面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人声和脚步声,听起来像是馆内的其他人来下面拍摄。
作者有话要说: 舒馨心(邪魅一笑):我也是时候出来唰一刷存在感了!
很多年以后,舒馨心才知道自己拿的剧本叫——《我当助攻那些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