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远听完陆一伟的讲诉,同样倍感震惊,道:“你说此事是许寿松主导的?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相信啊。”陆一伟道:“我听春芳说过,他俩一起插过队,又一分配,两家关系十分要好,怎么可能背后捅一刀呢。”
张志远深思半天,猛然抬起头道:“我看有可能。”
“啊?”
张志远道:“当初,许寿松提出让范荣奎的女儿,也就是范春芳嫁给他儿子许磊,范荣奎也答应了,可谁知范春芳偏偏喜欢上了你。范荣奎爱女心切,不得已违约成全了你和范春芳。我想,这就是祸根。”
“啊?”陆一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道:“这怎么可能?难道许寿松因为此事记恨在心吗?就连老朋友都不放过吗?”
“嗯。”张志远道:“以我对许寿松的了解再加上旁人的讲诉,此人心眼小,睚眦必报,但凡得罪他的人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我听说有一年过年,许寿松还是个小小的科长,一个县领导出于好意登门拜访,分别送了一袋白菜、三筐土豆和五斤猪肉,八十年代,那时候已经是好东西了。也不知怎么的,许寿松过日子仔细,专门把肉称了称,发现少了一斤,因为这点小事就怀恨在心,时隔多年他都没忘记。后来把那个县领导给干倒了。因为此,外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缺一斤’。”
“我的天哪!”陆一伟惊呼道:“这种人这么能走到今天呢?”
“真是这种心狠手辣,六情不认的人才适合干纪检干部。”张志远道:“西江省很多棘手的案子都是由他一手操作的,得罪了不少人,但官位却蹭蹭地上,丝毫不影响他的仕途。”
尽管此事不是直接因自己而起,但多少有些关联,陆一伟倍感自责。道:“张书记,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张志远道:“既然这件事揭开了锅盖,想要往下摁是不可能了。除非范荣奎是清白的,否则谁都救不了他。蔡教授那边的态度不明朗吗?”
“嗯。”陆一伟摇头道:“他的话和你的差不多,没有把话说死。”
“唉!”张志远隐隐担心道:“一伟,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没事一切好说,要是有事这……”他也没了主意。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陆一伟急得满头大汗,道:“张书记,要不你联系下徐才茂书记吧,他和我岳父关系要好,请他出面帮帮忙。”
“提起徐才茂,更让我感到奇怪了。”张志远道:“前两天,杨同耀带着商务厅、建设厅、国土厅以及东州市的负责人一同去了美国考察高尔夫球场项目,偏偏在这个时候,许寿松就来了这一手,说明他是早有预谋的。我给徐才茂打电话打不通,指不定在哪游玩呢。”
“另外,既然人家要搞你,肯定提前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没有证据也不会贸然行动,所以……”
“张书记,那你说找找谭老行不行?”陆一伟病急乱投医,但凡能想到的人都想争取一下。
张志远摇摇头道:“谭老已经不过问政事了,再说黄书记也不听他的。眼下,只有等了。”
回到家里,孙春云还没有回来,范春芳则挺着大肚子斜躺在沙发上休息,眼睛红肿,不时地还在抽泣。看到妻子如此,陆一伟十分心疼,从卧室拿了件毛毯给轻轻盖上。
毛毯刚盖上,范春芳蠕动了下,一下子睁开眼睛。看到陆一伟后,眼泪瞬间决堤,扑在陆一伟怀里嘤嘤直哭道:“一伟,你可算回来了,我一个人害怕极了。”
陆一伟心情低落,抚摸着范春芳的后背安慰道:“春芳,你千万不能哭了,肚子里的孩子都五六个月了,这样下去吃不消啊。你晚上吃饭了没?”
范春芳停止了哭泣,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不吃饭怎么能行呢,我去给你做饭。”说完,起身走到厨房。
进入厨房,陆一伟六神无主,本来要拿刀,却拿起了擀面杖。蹲在地上削土豆,不知不觉一个土豆削没了。
孙春云回来了。
陆一伟把土豆往垃圾桶里一扔,快步走了出去。
孙春云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一下子老了许多。坐在那里发呆了一会,无法控制内心压抑的情绪,拍着大腿放声大哭起来。
“妈,你别这样。”陆一伟上前安慰道:“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应该冷静面对。你这样,春芳又要哭了。”
孙春云抹了抹眼泪,看着凄惶的范春芳,哀哀道:“女儿啊,你妈没本事啊,今天出去求了一天的人,没有人愿意肯帮咱,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啊。”
范春芳一反常态,替母亲擦掉眼泪道:“妈,咱不哭了。哭有什么用,如果能把我爸哭回来也算,我们要好好的面对事实。一伟,你陪着妈,我去做饭。”说着,扶着腰慢慢地站起来。&
看到范春芳突然变得坚强起来,陆一伟很是欣慰,道:“我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