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和从政一辈子的李登科可聊话题很少。寒暄了片刻,起身道:“一伟,换个地方,我和你有话说。”
陆一伟起身指了指旁边的卧室,与他一同进去。李登科坐下从怀里取出账本递给他道:“今天下午我大致算了下,你的礼金大概有42万,我已经让淑曼存到银行了,完了让她给你,你先过目一下。”
陆一伟连忙道:“这钱我不能要,大部分人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来的。另外,你以后还得还礼金。”
“一码归一码。”
李登科感慨万千道:“说是看在我面子上,其实都是你的面子。能把省领导请来的,我看南阳县也没几个人了。面子有了,钱你必须拿着。”
陆一伟与其争执几番,最后妥协道:“要不这样吧,让淑曼保管着,将来给小雨上学用。”
李登科寻思片刻认同了他的提议,道:“这样也好,那我先告辞了。”
见他要走,陆一伟拦着道:“晚上一起过来吃饭吧。”
李登科停止脚步,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沉默半天似笑非笑道:“不必了,你们一家好好团圆,好好过日子,走了。”
李登科倔强地离去了,陆一伟一直送到他门外。借着夜色望着他佝偻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如果当年不硬生生地拆散他和李淑曼,或许又是一番景象。至于走向何处,想都不敢想。能看得出来,他心里憋着好多话要说,可始终没说出来。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好,说出来对谁都不好。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蕴藏了复杂的哲学道理。很多人和事擦肩而过,想要回过头追味,早已物是人非。
陆一伟刚迈进大门,手机响了起来。取出来一看,是包树铭的,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接了起来。
“还在家?”
“嗯,打算明天一早回去。”
包树铭顿了顿道:“八点钟省委章书记要到市里开会,要是赶得上就回来吧。”
陆一伟心里一紧,立马联想到前段时间汽车厂的问题,小心翼翼道:“什么主题?”
“刚刚接到省委办公厅的通知,具体内容没说。”
陆一伟看了看表道:“好的,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回到家,来不及与家人道别,和范春芳拿上车钥匙,直奔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