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家伙也不过是群愚蠢的小子,对吧?原谅我说的直白了一点儿,可他们的确自杀了——就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他朝朋友挤挤眼睛。
“女人都是有罪的,她那副美丽的皮囊早就被邪灵侵占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蛊惑人心的女巫而已。”他的朋友不屑地撇撇嘴,不愿多谈的样子。
“我看她不是被女巫侵占了身体,从生下来就是个女巫才对——是她施法蒙蔽了父母的双眼,让他们误以为天使降临;又伪造圣谕,到处传播自己将要孕育神子的谎言……她就是镇上最大的祸害!”
“那些青年为什么纷纷自杀,还不都是她害的,是她用甜言蜜语把这些人围聚在身边,施展邪术迷惑他们的神智,等到他们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又马上变了一副神色,将这些被吸了精魂的可怜虫远远推开……”
“她就是那些导致那些青年自杀的罪魁祸首!这个残忍的、恶毒的、可怕的女人!”
他的声音骤然大了起来,仿佛振臂一呼,其他人云起响应,纷纷附和着:“没错,她就是隐藏在人群中的女巫!长久以来,她一直用邪术欺骗了我们,也欺骗了主教,欺骗了教堂!”
“我们必须向菲力主教揭发她的罪行!为那些枉死的青年讨回公道!”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他们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折了回去,安然向他们离去的方向极目远眺,隐隐能窥见一点高耸的尖顶。
他们去的地方是……教堂?
安然靠在墙上,仔细回味了一下那些人刚刚谈话的内容——
“是她施法蒙蔽了父母的双眼,让他们误以为天使降临;又伪造圣谕,到处传播自己将要诞生神子的谎言……”
“她就是那些导致那些青年自杀的罪魁祸首……”
“她就是隐藏在人群中的女巫……”
这,这个故事——
他想起了那片绵延无尽的彩色壁画,想起了缥缈的白裙,想起了紫红的烈焰,想起了一边为他讲解,一边朝他淡淡微笑的人……
“某天,一个女婴降生在一个偏远的小镇,她一出生便有圣光天使从天而降,指着她说:‘汝有至贞至洁之体,当孕育神灵的子嗣’;又对她的父母说:‘你们应当把她取名安娜,她以后会因为自己的儿子称圣。’”
……
“当年的婴儿长成了美丽的少女,有无数人恋慕她的风姿,对她展开疯狂的追求,虽然迟迟没有收到神谕,但她却牢记天使的预言,坚持要保持至贞至洁的身体,一概拒绝了他们的求娶。”
“失意的追求者们万念俱灰,他们无法接受她冰冷的回应,无法理解她对神的幻想,纷纷在她面前自尽,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裳。”
……
金光中诞生的女婴和口称谶言的天使……
为神守节的少女和自刎于她裙下的追求者们……
安然越想越惊讶,他终于想明白刚刚看见的那些场景都是什么了!
那都是安娜称圣之前的事?
所以最开始撞到他的那个白衣少女是圣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