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鲧禹倏地拉了拉戚无忧衣袖,戚军师心一紧,赶紧停住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缓缓转头,一个女子步履轻盈,从树荫暗处走了出来。她云鬓浅绾,蛾眉笼烟,潋滟秋水四射流波,虽说身着大红色绣牡丹花缎袍,却仍不能掩住她如霜的面色。
竟是毅飞莼。
戚无忧舌头发苦:这话被最不该听到的人听到了。
皇甫鲧禹稽首作礼:“下官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公主请便下官告辞就此别过。”说完抱着他那一大摞图纸飞也似地走人。
有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翻脸不认人,戚无忧觉得自己就是那座桥和那头倒霉的驴。
戚军师做了个深呼吸,这次,换上毕恭毕敬的样子,向莼阳公主拱了拱手:“下官也有要事在身——”
“戚军师,莼阳只想向您打听一下侯爷的去向。”
戚无忧温文有礼道:“今日了尘方丈将在大相国寺布道说法,侯爷忙里偷闲也去了。”
“是和肖公子一起去的吗?”
戚军师哑然。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戚无忧还是心知肚明的。
可同样的,有些话就算他不说出来,别人也知道。就如现在的毅飞莼。
莼阳公主无声地笑笑:“本宫没事了,戚军师既然有要事在身就先行一步吧,本宫就不送了。”
无忧军师生怕她反悔似的,忙不迭一声“下官告辞”便逃命似的匆匆离开。
敏锐地注意到,没有人承认自己是方君乾的妻子,即使她是他三媒六聘,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抬进府的正室,按理,他们怎么也该尊称自己一声“夫人”,但无论皇甫鲧禹还是戚无忧都只称呼自己为“公主”。
公主……聊盟的莼阳公主……
毅飞莼默立于花园里的一片枯萎草地上。鹅毛般的雪花落在缎袍那朵雍容华贵的大红牡丹上,竟如牡丹落泪。
“呵呵……肖倾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