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个,三太太心里便觉得对不住阿宴,要说起来,四姑娘比起自己阿宴还小上三岁呢,如今还不是已经筹谋着要将她和九皇子的事儿定下来么!
阿芒淡笑,眸中却有黯色:“姑母,这也是府上要为阿宴挑一门好亲吧,寻常人家自然是看不过眼的。”
三太太摇头:“话也不是这么说。如今我想着,现在阿松也出息了,别管以后如何,如今年纪轻轻都是四品壮武将军了。便是他以后再也不升,就这么得一个四品将军的位置,我也心满意足了。你表妹呢,素来性子骄纵,虽则看起来是个有主意的,可是我却心疼她,不愿意让她嫁到什么高门大户,省得让她去受我这份罪。我想着啊,哪怕是什么普通人家,只要她去了能够受公婆宠爱,又得夫君敬重,我就心满意足。”
阿芒闻言,挑眉,淡笑:“这个还是要看表妹自己的意思呢,姑母也说表妹是个素来有主意的。”
三太太想想也是:“这个也是。只是我看阿宴啊,她每日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倒是不曾把这婚姻大事放在心上,前些日子本来板上钉钉的亲事,就这么黄了,也没见她怎么难过呢。”
阿芒笑笑,却是没回话。
一时之间顾松回来了,刚一进来,就激动得不行,上前和顾松见了。
要说起来,因为最近一两年顾松走南闯北的,倒是没来过燕京城,是以兄弟二人已经一年多没见了。
如今阿芒乍见了顾松,倒是连连点头:“阿松如今越发长得高了,脸上也有威仪了,看着确实像个将军。”
顾松嘿嘿笑着:“彼此彼此!”
兄弟二人在这边说着话,说着说着这话题又到了婚姻大事上。
顾松这边还没定亲呢,三太太也是焦急,不过好歹有不知道多少人家都中意顾松呢,她想着等些时候慢慢挑挑就是了。
于是三太太问起阿芒的亲事来,阿芒微怔,苦笑一声:“蓬门荜户人家,哪里有姑娘愿意嫁过来,我如今倒是也不急。父亲虽催着,我只说这几年走南闯北到处跑,怕耽误了人家姑娘罢了。”
三太太一脸认真地道:“阿芒,你比阿松原本就大上两岁,也确实该操心下了,像你父亲当年你这么大时,你都能在铺子里帮着卖东西了呢。再者说了,我西北程家,原本也是巨商富户,虽则不敢高攀侯门大户,可是在西北也是霍霍有名,寻常人家还不上杆子的把姑娘嫁过来啊!”
顾松听着这什么亲事的事儿,就觉得心烦,当下便忙打断母亲的话道:“母亲,你且歇着,阿芒哥哥既然来了,我赶紧带他到处走走,也省得他听了这烦心事憋闷!”
三太太听了,笑着呸了顾松一脸:“你这个混帐子,当我不知道,这是嫌我啰嗦呢。”
看看外甥阿芒,她笑道:“既如此,你让阿松带着你到处走走,我已经吩咐下灶房,多加几个菜,晚上好生吃一顿。”
当下顾松拉着阿芒离开了正屋,直奔向跨院,这跨院里如今种着一些花草,到了这个时节,倒是蝴蝶飞舞,看着也是好看。
顾松悄悄地对阿芒道:“妹子昨日个就盼着你呢,她如今在跨院的凉亭里等着你!”
阿芒听这话,倒是面上一热,忙道:“是,南方的茶园明年就能出茶了,这事儿我原本想和她好好商量呢。”
顾松挑着剑眉笑:“你们那买卖的事儿,我一听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也好,你们先谈着,我且去练一遭拳法。”
这话说得,让阿芒有几分不自在,不过他并没说什么,只是默认了顾松的行径。
片刻之后,顾松一个人走在这跨院花丛里,直走向凉亭,却见凉亭里一个女子,身后还伴随着一个丫鬟惜晴。只见这女子轻轻袅袅,婀娜娇媚,可不正是他那个表妹阿宴么!
其实从阿宴极小的时候,便是清丽绝美,只是那时候到底是小,如今身段长成,穿着鹅黄色绣百蝶度花衣,真跟百花丛中一只轻盈柔美的蝴蝶一般。
仿佛听到脚步声,阿宴抬眸望过来,修长的睫毛一抬间,水眸盈盈望过来。
顾松心间微窒,这一刻他仿佛有一只蝴蝶那么忽闪着翅膀落在他的心上。
其实从早几年,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对,可是又没办法控制,所以这几年刻意不愿意来燕京城的。
阿宴见了表哥,绽唇一笑:“阿松表哥,你可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阿芒苦涩地笑了下,走上前,故意笑着道:“你等的必然不是我,而是茶园的消息吧。”
阿宴被戳穿心思,当下也不隐瞒,笑道:“阿芒表哥,茶园如今到底如何,明年能不能顺利产茶,你快说来!”
微微点头,阿芒当下将茶园的情景都一一道来,原来茶树一般种植后两三年便能采茶,不过头两三年产量极低,一直到了第四年,才能大规模采摘。明年便是这茶园的第四个年头了,可以大规模地采摘了。
阿芒笑着道:“头两年的茶,第一年的也就罢了,实在是太少。第二年的我当时命人炒制后,放到当地的茶庄里卖,你也知道,南方产茶极多,南人对这茶香也极为挑剔,可是炒制出来后,竟然是风评极好的。我当时没把那茶带到燕京来,是想着这茶香虽然极好,可是总觉得这炒制方法没有充分发挥出这茶本身的香气。所以今年开春后,我就开始到处寻觅炒茶高手,还真让我找到一位。这原本是金圣茶王的后人,一手炒制点茶烹茶功夫都极为了得。有了这位在,我们茶庄算是如虎添翼了。”
阿宴听着这个,自然是极为欣慰,一时望着表哥,叹道:“表哥,这些年咱们开这个茶庄,一直都是你在外面东奔西跑。我虽有心想帮你,可是无奈我身份所限,只能窝在这深宅大院中。这茶庄的事儿,实在是你有赖于你了。”
阿芒听了这话,却是停顿了一番,凝视着阿宴道:“你我兄妹,何须如此见外,再者说了,当初若不是你寻来茶引,我们的茶庄也不会开起来,怕是我早已放弃了。”
阿宴想起那茶引,却是想起九皇子,当下抿唇一笑。
可是她这一笑,一旁的阿芒却觉得笑得波光潋滟,顿时喘息都有点急促了。
他慌忙别过脸去,压抑地道:“阿宴,还有其他事儿吗?若是没有,我先走了?”
阿宴微楞,想着这几天她看茶园庄主写来的各项汇报,还有许多事儿要问他呢,怎么他就这么说要走?
一时想着他或许有急事,只好道:“表哥若是有事儿,改日再说就是了。”
阿芒点头,硬声道:“表妹,祝你早日觅得良缘。”
说完,就跟逃命似的,跑了。
阿宴顿时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心道表哥这是怎么了?
身后的惜晴见此,掩唇笑了下,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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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有了上次九皇子说的那番话,任凭府里怎么努力着九皇子和四妹妹的婚事,她也是纹丝不动地从旁看着。
府里的大太太和老祖宗想尽了办法,最后几乎是半逼迫着宁王妃也想办法去和宁王说。
听说宁王同意了,于是去和九皇子说,谁知道九皇子当场翻脸,冷声道:“我不喜欢。”
一句话,把宁王妃的所有期望打破,也彻底破灭了老祖宗和大太太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