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真的……对不起。”江戚峰再不复曾经的高傲,全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种颓废的气息。
向晚垂下眸子,顿了一下,与他擦肩而过时,冷冷道:“保重。”
声音很轻,但却如滚雷一般在江戚峰的耳畔炸响。他眸子亮了一下,拉住她的小臂说道:“向氏集团那笔尾款你不用担心,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联络了清然,她答应了,还主动说她今晚十二点之前就会支付过去。”
这个世界上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一个人,就是清然了,她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冷酷。
向晚停了下来,拍开他的手,讥笑道:“我一直以为我最傻的人是我,原来你比我更傻。”
江戚峰面有茫然,“……什么意思?”
“你以为江清然心有愧疚,所以你找她谈这件事的时候,她才一口答应?”向晚问道。
江戚峰裂开的唇颤了几下,“不是吗?”
“当然不是。”向晚冲他笑了一下,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因为我威胁了她,今天中午。”
江戚峰瞳孔皱缩,面色苍白如纸,他爱踉跄了几下,才扶着墙勉强维持住平衡。
清然……清然!!
“再见。”向晚本想说再也不见,但到了嘴边还是改了口。她没再理会失魂落魄的江戚峰,顺着扶梯去了一楼。
刚才打电话的是李美英,她给对方回了个电话。
“这次的任务完成的还不错,回来吧,贺总来接你了。”和之前相比,李美英的声音稍显缓和。
向晚微皱了下眉头,应声后挂了电话,打车回了公司。
卓天昊正要出去办事,刚好跟她碰上,冲她比划了下大拇指,“这次的事情做得很不错,你是怎么让江氏集团拿钱的?”
“大概是我长得比较漂亮,然后商总心软了?”向晚浅笑道。
卓天昊见她不愿意多说,也没多问,“你这次真的是立了大功了!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要去做事了!”
“昊哥再见。”向晚冲他挥了下手,搭电梯去了财务总监办公室。
贺寒川也在办公室里面坐着,也不知在跟李美英说些什么,两人相谈甚欢。李美英还说,“要是我再年轻个二十多岁,恐怕也要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那我只能表示,幸好您没有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不然我只能让您伤心了。”贺寒川淡淡瞥了眼向晚。
向晚只当没看到他,静静站在一旁。见状,贺寒川微皱了下眉头。
“这次的事情做得很不错。”李美英站了起来,在向晚肩膀上轻拍了一下,“这几天辛苦你了,放你半天假,跟贺总一起出去逛逛吧。”
除了贺寒川以外,卓天昊等人也说李美英严苛。如今从她的嘴里听到夸奖,向晚紧绷的神经才缓和了一些,“谢谢总监。”
见她并未因这件事骄傲自得,李美英还算满意。
向晚跟贺寒川出了办公室,上了电梯。很多人认识贺寒川,还把他当做偶像,跟他们乘坐同一趟电梯的人都有些压抑的小兴奋,还有一个还专程上来要了签名。
直到出了向氏集团,要上车的时候,贺寒川才主动开口,“为什么要单独去见清然?”
“想见就见了。”向晚系上了安全带,目视前方。
贺寒川倾身过来,单手捏住她的下巴,转正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
“我很讨厌被人这样捏着下巴。”向晚拍开他的手,缓缓道:“很久以前,我就想说了。”
贺寒川松了松领带,冷眼剜着她,“去见清然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没为什么。”向晚别过头,看着窗外。
只是不想过度依赖一个人而已,那样的习惯太可怕。只凭借一个男人的爱,能走多久?
恐怕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或许一辈子,或许……只有一秒。
沉默。
空气似是一点点凝结成水,堵塞了人的五官七窍,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贺寒川从未这般去讨好过一个女人,如今还被她冷待。他坐直了身体,解开了一颗衬衫扣子,声音微凉,“向晚,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说这么多,”向晚扯了扯唇,“贺寒川,你是因为我没按照你的心意做事,不高兴是吗?”
贺寒川紧绷着俊脸,右手搭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动着。
“如果我去见江清然之前,跟你商量,争取你的同意,然后做什么事情都跟你汇报,按照你的意思办事,你是不是才高兴?”向晚说道。
贺寒川眉头微乎其微地皱了一下,“你这次害江氏集团股价暴跌,你真以为清然会选择什么都不做?”
“这是另外一个话题。”有些口渴,向晚拧开了一瓶矿泉水,“贺寒川,你习惯了支配人、命令人,但我不喜欢别人命令我,替我做决定。”
她轻笑了一声,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或许以前会,但是车祸过后,不会了。贺寒川,你的爱让我没有安全感。”
他的爱可以让她如置天堂,而他不爱,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贺寒川拧了下眉头,“我说过,我心里只会有你一个人。”
“你才不到二十五岁,这辈子还长。”向晚说道。
贺寒川,“我很相信我自己。”
“可我不相信,人心是最善变的。”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