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顾修宸放下手中的文件背靠在牛皮椅上，眼神严肃的看着白素歌。

“苗苗为什么不是我的妻子？”顾修宸问的风轻云淡，好似在问你吃饭了吗？

白素歌身子颤了一下。他的目光冷清的像下雪天。

“啊宸，我们从新来过好不好！”白素歌咏祈求的语气看着顾修宸。

顾修宸眼中沉的像几千米的海底一样深。

“不要左顾而言，你一次次的说苗苗不是我的妻子。你知道什么？”顾修宸面无表情，但是心里隐约感觉出了什么，今天白素歌的话加上昨天顾修敏在餐桌上的表现。明明第一次来当作不认识苗苗了，现在突然那么亲密的给夹菜。有问题！

白素歌有些挫败感，他现在居然无视她说的话只记得关于何苗苗的事情。

“你们已经离婚了。”

这句话就像一个炸弹一样扔在顾修宸的心头，同时他又觉得可笑。他什么时候离婚了。真的是对她越来越失望了。

“我们什么时候离婚了？”顾修宸连眉都没挑一下。

“你出车祸的时候，你失血过多，有人给你输血，但是条件是你跟何苗苗离婚。”白素歌没有直接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顾修宸眼眸眯了眯。但是他没醒来是怎么离的？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个事情连他都不知道，她一个外人是怎么知道的。她说的有人应该是顾修敏吧？他的血是稀有的ab型。若是旁人给他抽血最多就会索要点钱。要他离婚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白素歌咬了咬下唇显得有些不安，突然语塞了。

见她不说话，顾修宸认真的看着她说：“我们已经过去了，不管我跟我妻子离婚与否，我们也再无可能。”他的话说的很绝。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白素歌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修宸，眼中的泪一颗接着一颗的滚落了下来。

“啊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看着她哭的样子，顾修宸眸色沉了一下，按了一个电话，那边陈妈接起电话，他立刻就说：“送白小姐回去。”

“啊宸，我不走。”白素歌的声音也突然提高她冲着顾修宸怒吼：“要走也是那个女人走，她凭什么在这里，她不配。”说着她将手机拿了出来。

将她来的时候拍的照片给顾修宸看。他一眼就看到了照片上的人，搭在何苗苗腰上的那只手他想立刻就剁掉。

“她不配，你腿还受着伤。她现在就跟旧·情·人在一起了，她不值得你这样对她。”白素歌说着像疯了一般。

顾修宸抓住她的手机突然往墙上摔去，第一次他怒瞪着白素歌用吼的声音跟她说话：“以后别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污蔑我的妻子。也不要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靠近我的生活。陈妈，送客！”

顾修宸的声音多洪亮，不止陈妈来了，顾之谦也闻声敢来了。他看着顾修宸怒火冲天的样子也吓了一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发火。

这时候陈妈过来拉白素歌：“白小姐，您先走吧。”

“啊宸。”白素歌还想说点什么。已经被陈妈拉着。顾之谦见她还想往顾修宸身边跑，示意家里的保镖将她拉了出去。

白素歌被拉走以后，顾修宸长臂一扫将桌子上的文件都扫落在了地上。顾之谦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

“啊宸··”顾之谦刚想说什么，顾修宸抬起手示意他别说。

“爷爷，我想静一下。”说完他转身背对着门，右腿现在还不方便她只是站在那里。

顾之谦叹了口气帮他将门拉上。

······

何苗苗打的回的，一回家感觉气氛不对劲，陈妈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看见她回来就说：“少奶奶回来了啊？”

“嗯，少爷呢？”

“在书房。”

“哦，那我去找他。”何苗苗说着上楼去，陈妈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没有说了。

何苗苗走在楼梯上，想着在商场跟顾修敏的不欢而散微微皱起了眉。她没想到现在的顾修敏变得这么的霸道了。而且她本来就是结婚了嘛。原本以为可以离婚的，她才对他们之间抱了一点点的希望，她查了资料，只要顾修宸不愿意离婚。她是离不了婚的。

既然离不了婚了，难道一辈子跟顾修宸分着过么？其实想想大叔也不错的。能过就过吧。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书房，书房的门只是虚掩的。何苗苗推开，她刚踏进去一只脚。身子就被人箍住。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顾修宸距离很地方看着何苗苗，也不说话。但是何苗苗看出来了他眼中的波涛汹涌。心扑通扑通的跳。认识他这段时间还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大叔你怎么了？”

“干什么去了。”

何苗苗被他看的一愣一愣的脱口而出：“去逛街了。”

“你别站着了，快去坐下。”何苗苗感觉出他有些些的怒气。

顾修宸放开她，本想质问她一番，但是看见她的时候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坐到牛皮椅上，顾修宸目光一直锁在何苗苗脸上。何苗苗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了。疑惑的问：“怎么了？”

刚刚进来就被他箍住，现在她发现地上到处都是文件。难道他发脾气了？

“你今天跟他出去了？”

刚蹲下准备捡文件的何苗苗愣了一下，那个他应该是指的顾修敏了吧。

“嗯。”既然他这么问应该就是知道了，她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真的就那么喜欢他吗？”顾修宸问这话的时候喉结滚动，口中有些苦涩。

刚刚他回头想了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将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在了一起。只是他没想到，他们结婚证还没有捂热，就已经被离婚了。爷爷说她不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即便是知道被离婚。他也不想放开她！

听他这么问，何苗苗身子僵住。真的那么喜欢嘛？从五岁开始就对一个人有好感，从十岁开始情窦初开。从十五岁说要嫁给他。他们那年对着孔明灯许愿说等她二十岁就去领结婚证。他们以为他们的日子就会那么平静的生活下去。

直到很多人很多的人冲进啊敏的家，直到他被拉上一辆汽车。他趴在车后窗哭着对她喊不要再等他回来了。那是他第一次见他哭。一个二十岁的大男孩冲着车窗外的她喊。街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记得那天她追着车子跑了很远很远。

她记得直到车子看不见了啊敏依旧拍打着车窗。

从开始到现在十五年的时光，喜欢吗？对的，是喜欢的！这是无法抹去的事实。

那些以为再也回不来的人，现在回来了。她本该单纯的跟他一生一世，说好的再也不分离。而这一切都因为顾修宸的出现而改变了。她不怨顾修宸。之所以两人能走到这一步，多少都是经过她默许的。所以她没有什么资格怨顾修宸破坏了她跟顾修敏之间的事情。

“我们结婚了。”何苗苗没有再说什么，将地上凌乱的纸张一张一张的捡了起来。她小小的身子蹲在地上。

顾修宸坐在哪里看着她，只是看着没有说话。他以为她会说喜欢。或许在她回来的时候想过千万种她的回答，却没有想过会是我们结婚了。

原本想尊重她的意思，若她想走便走吧。反正这个结婚证扯的也是很牵强，可是她现在的回答他又不想让她走了，既然错了就错到底吧。

“以后，不要跟别人出去了，我会难过。”顾修宸声音不大声，在只有纸张跟纸张碰触发生的咔咔声音。但是何苗苗却清晰的听见了。

他听见了他声音里的难过。她身子颤了一下。眼中有些湿润。蹲在那里良久以后，何苗苗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

将地上的文件都捡了起来放在书桌上说：“我不知道那份是那份，你叫助手分吧。”有些文件装订在一起的没事，有的都是一张一张的。

突然她瞄到地上有一只手机。手机的电池和外壳都分开了。她捡起来从新装上，发现居然还可以用。这也是一款苹果五。她开了机。屏幕上的壁纸的图片让她僵住。心口像堵着什么东西，呼吸都不顺畅。

“谁来过家里。”何苗苗移开眼睛，这张照片只一眼她就记得，是大叔钱包里的那张照片。他放到了手机里？他的那只手机她知道，上面是一个系统壁纸，上面只有客户和公司的电话。

“白素歌。”顾修宸如实的回答，他觉得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必要瞒着她，不管她以后会不会知道。

何苗苗将手机递到顾修宸的眼前，壁纸上的照片印入他的眼中，这是他跟白素歌唯一的一张照片。他很不喜欢拍照。白素歌有时候悄悄的拍都会被他删掉，这是唯一的一张。那啥他们在一起五年了。她要离开前的一个月软磨硬泡之下他才拍了这一张照片。

顾修宸果断的在手机屏幕上哗啦了几下，照片被永久的删除掉。

“我跟她已经过去了，今天她来的时候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顾修宸平静的陈述者今天的事情。

何苗苗低敛着眼眸想一定发生了很激烈的事情吧，否则白素歌的手机怎么会被摔了，文件被扫的到处都是。

“我也觉得过去了就过去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不管我们两个相爱不相爱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名，有了夫妻之实。今天我也跟啊敏说了。以后若是愿意见了面还是可以打招呼，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说着何苗苗的眼泪落了下来。

十五年想要放下真的很难过。但是不管她跟大叔是何种心情在一起，何种原因在一起了。他们确实是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