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否极泰来(1 / 2)

纨绔世子妃 西子情 3184 字 2天前

容景身子一震,薄唇紧紧抿起,月光洒下,院落里清凉如水,他忽然如遗落在九天之外的云,周身尽是清寡孤寂。

夜轻染从打开的窗子看着容景,俊美的容颜分外冷峭。

许久,容景用极轻的声音道:“就算她死了,那又如何?她死也是爱我,不爱你。”

夜轻染脸色瞬间凉寒,如冰封的雪,直视着容景,“你是不是现在很想陪她去死?可是入地无门?就算你死了,在黄泉路上,在阎王殿里,也是看不见她的。因为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魂飞天外,才是她的结局。”

容景面无表情地看着夜轻染,清冷地挑眉,“她死了,你很得意?”

“我为何不得意?”夜轻染冷笑,“一个不爱我的女人,她死也不足惜。”

容景忽然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夜轻染看着他。

容景忽然转身,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东方,声音温凉地道:“夜轻染,我们打个赌如何?”

夜轻染眯了眯眼睛,没有什么情绪地问,“你想赌什么?别告诉我你想赌她。”

“我就是想赌她。”容景目光似乎透过东方的天空,看着一片黑云处,淡淡地道:“我赌她能活着回来。”

夜轻染忽然大笑起来。

容景听着他的笑声,不受丝毫影响。

“容景,你是在做梦吗?魂飞天外的人会活着回来?你等着下辈子吧!”夜轻染笑罢,嘲弄地看着他。

“我是不是在做梦。总要用事实说话。”容景收回视线,对上他的眼睛,眼底是一望无际的清凉,“今日本来想杀你,你如今不是我的对手,但我想该让你亲眼看看她会活着回来。还有什么比这个有更好的赌局?”

“你倒是会自欺欺人。”夜轻染嗤笑一声,大约是刚刚笑得太猛,他猛地咳嗽起来。

容景不再看他,转身离开。

围困他的夜氏隐卫都看向夜轻染,皇上不吩咐拦住,他们不知道是否该动手。

不过一瞬,容景身影已经消失在总兵府的院落。

这时,夜轻染也停止了咳嗽。

砚墨走进屋中,看向夜轻染,试探地问,“皇上,难道就这样让景世子离开了?”

夜轻染笑了一声,靠回躺枕上,语气沉暗,“他不是要一局赌局吗?就让他离开又如何?况且我也想看看,她是否真能有命活着回来。”

砚墨沉默了片刻,低声提醒,“您该喝药了!”

夜轻染闭上眼睛,摆摆手,“死不了,不喝了!”

砚墨心疼地看着夜轻染,为他落下帘帐,退了下去。

夜氏隐卫都收了刀剑,隐到了暗处。

慕容大军的攻营策略遇到了早有准备的天圣大军,两方旗鼓相当,一时间不分胜负。

一个时辰后,在容景回营后,下了收兵的命令。

数月以来,兰城和马坡岭拉锯之战开始的第一战便因此而草草结束。慕容一方将士都未曾打过瘾,不明白景世子布置得如此周密,为何如此就收兵了,若是再打下去,他们数月以来勤加操练的士兵不可能拿不下天圣士兵。若是论气势,天圣士兵定然输于他们。

容景未曾解释,进了中军帐,早早地歇下了。

顾少卿和南疆国舅等将领对看一眼,知道他去了一趟兰城,也不敢打扰他。齐齐去清点人数,清扫战场,整顿兵力。

第二日,北疆传出夜轻暖挂帅,带领北崎兵马和北疆兵马攻打南凌睿大军的消息。

同一天,响午十分,忽然乌云蔽日,白天变成了黑夜。

天下百姓都被千古难见的天变惊骇住了,看着黑漆漆的天幕,似乎感觉到了世界末日一般地恐慌,祁城、兰城等各个城池的百姓们都聚在一起,担惊受怕地等着未知的黑夜里再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人人想着,是否天要塌了,这个世界要消亡了?

不止百姓们恐慌,兰城军营也炸开了锅。马坡岭军营亦是躁动不已。

夜轻染一改数日卧床不起,第一次出了房门,登上了兰城的城墙。

马坡岭内,容景也从中军帐里走出来,看着黑漆漆的天幕,他的目光则是看向东方。

南疆国舅、顾少卿等人都已经在天突然黑下来的那一刻齐聚到了中军帐。见容景出来,都看着他,虽然他们较士兵们要镇定,但是心中也是隐隐慌乱。

容景看向东方片刻,对众将领淡淡道:“我曾经听云浅月说过,有一种自然现象,叫做天狗食日。通令全军,不必恐慌。”

“是!”有人立即领命去了。他们对容景信奉如神邸,自然对他的话及时信服。

顾少卿讶异地问,“天狗食日?怎么未曾在史书上听过此记载?”

容景笑了笑,“在千年前出现了一次,天朝史志有过记载。但是当时史官不懂其理,隐约记载了一笔,所以,无从考察。”

顾少卿点点头。

南疆国舅压下惊异,立即问,“这个要黑天多久?天亮了,会不会天有什么变化?”

“这就不得而知了!我们等等吧!”容景摇头。

忽然一位副将试探地问,“会不会和在云山的世子妃有关?”

众人心思齐齐一动。

容景微微抿唇,眸光闪过一抹情绪,看着东方道:“她一定会回来的!必须回来!”

众人都点点头,虽然已经四个多月没有消息,但是他们也相信,景世子妃一定可以回来。她那么爱景世子,又怎么会扔下景世子自己受煎熬?

容景目光透过黑夜,看着万里之外的云山,不再说话。

众将领也都不再说话,静静等着重现白天。

与此同时,东海的天同样乌云蔽日,不见白天,呈现黑夜。

东海百姓们同样如天圣百姓一样,恐慌不已。

东海王当即招玉子书进宫,玉子书先吩咐人通令全城此乃自然天象,不会有事。之后才坐了马车进了皇宫向东海王解释。

东海王听了玉子书的解释,才镇定下来。对他询问,“这些日子可寻到了云山?”

玉子书摇摇头,“云山太过隐秘,未曾寻到。不过我观天象,倒是有一处比寻常天象不同,也许该是云山,正在探寻方位,我准备亲自去一趟。”

东海王点头,“如今四个多月了,也该有结果了。待这个日食退去,你就亲自去吧!”

玉子书颔首。

天下各地,都被日食覆盖,漆黑一片,唯独有一地,漆黑了月余之后,终于明亮起来。

那个地方就是云山。

三堂长老和云山众人早已经在黑风林外等得绝望,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终于,这一日,云山恢复了明亮。

掌刑堂三长老看着朗朗青天,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有人立即道:“长老,如今云山天明了,未曾倾塌,我等是否回去看看?”

“自然是回去看看!走!”大长老当先抬步,冲进了黑风林。

云山所有人再不停留,都激动地跟在大长老身后。云山是他们历代赖以生存的根,他们不能没有云山。如今云山亮了,就是不知道少主和神女如何了。他们迫不及待地赶回去。

走到黑风林尽头,入眼处是一片湖水青山。

青山静静,碧水幽幽。本来冰冻了的碧湖开了冻,水分外清澈,被冰封冬眠了的鱼复活了。本来湖水两岸枯萎了的玉兰花此时却全部活了,兰花盛开,一如从前,甚至比从前更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