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一众看他们那么做,也速速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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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还在僵持。
沈寄的面色极为可怕,他没下令开枪,却是用同样的音量回击老友:“明知道我栽了,你还插一脚。”
“你行吗,阿潦。”沈寄的字句无一不是嘲讽,“你连一个男人的基本功能都不具备,凑什么热闹?”
戚以潦垂眸半晌,一笑,他朝外面喊:“阿枕,进来把面拿走。”
章枕快步进来,他接过凉面,退出去。
“那天打完电话,我问他跟不跟你走,你猜他怎么说的?”戚以潦解开衬衣束上去的扣子,他后仰头,喉结动了动,喉咙里发出野兽被松了铁链的喘息。
沈寄听老友提起这事,就想到他故意将通话外放,面部肌肉都抽了起来。
不等沈寄开口,一段录音就从戚以潦的手机上流了出来。
“那我换个说法,不跟老沈走?”
两秒后,有了回答声,夹杂在吸溜食物的模糊声里,一气呵成。
“我图他年纪能做我爸小情能绕南城一圈老黄瓜拍一拍一堆人吃过还有一堆人等着吃吗我跟他走?”
录音结束,周遭死寂。
沈寄的胸腔犹如被人剖开,丢进来一个火种,瞬息间漫成冲天大火,烧得他五脏六腑灼痛,他掐紧怀里这只往他心口泼油的小狗,迁怒般朝着老友一脚踹过去。
戚以潦踢开沈寄那一脚,力道是他的两倍。
沈寄被踢得后退。
下一瞬,一道恐怖的劲风袭向他的膝盖,他错身避开,呼吸粗沉:“你不觉得我们为了一个小东西大打出手,很可笑?”
回答他的是一击拳头,砸得他太阳穴快要裂开。
戚以潦总是扣到顶的衬衣领子微敞,隐约晃出一根细细的绳子,套着什么物件。
他扣住沈寄举向他的那支枪,五指收拢堵住枪口。
儒雅的面部有一点扭曲,眼眸已然全红,变了个人一样,散发出一股带有霉味的阴鸷。
像一具放久了的血肉尸体,正在一寸一寸复活。
“可笑吗?”戚以潦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他蓦然伸手,捏住还趴在沈寄肩头的年轻人耳朵,力道很轻地用指腹蹭一下。
“小白,乖孩子,醒了就别装睡,你来回答。”
第72章
茭白本来是晕着的, 沈老狗掐他,把他的意识掐起来了。
他一醒来,就遇上沈老狗发疯地踹戚以潦。
没踹中, 反被踢得后退,接着又躲攻击, 肌肉绷得硬如石块,喘息时胸膛震得厉害。
茭白愣是被震醒了。
不等他缓神,沈老狗就吠叫一声——不觉得我们为了一个小东西大打出手,很可笑。
茭白还没来得及琢磨老变态的回答, 就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拳风, 他条件反射地紧闭眼睛。同一时间,拳头暴击皮肉筋骨的闷响在他耳边乍起,他有种自己太阳穴被重砸的错觉,耳鸣,大脑空白,灵魂都像是被那一拳抡了出去。
晕乎的时候, 茭白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从沈老狗浑浊粗乱的气息里渗出来的。
之后是子弹上膛声。
在那瞬息之间,有沉木香飘近, 比平时要浓, 盖不住血煞之气。
再后面就是, 茭白的耳朵被捏,被点名,还被塞了个幼稚园级别的问题。
老变态是怎么发现他醒了的?也是服气。
茭白的脑子里都是渣贱大全, 对于古早的叼长肿瘤满嘴霸总语录犯贱渣攻,就要用圣母语录对战,斗它个永生永世。
可他跟沈老狗没有十年八年的玻璃渣沾血带精。他不是对渣攻爱而不得被虐到放弃, 后面还要虐回来,靠渣攻给他挡一刀求个绕,或来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憔悴颓废卑微模式就he的贱受。
他可以直接来,随便来,想怎么出招都可以,爽就行。
但是,
这狗他妈血的神奇修罗场,他真不想应付,因为“别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这波操作不在他的萌点上面,爽不起来。
茭白翻心里的小本子,关于沈老狗的那一部分,他看得仔细,一笔一笔地看。
确定有一笔现在能讨回来,茭白睁开了眼睛,对上沈老狗森寒的目光,嘴一咧,露出小虎牙。
像是在说,我装睡被发现了,那就不装了。
沈寄一僵,太阳穴被重击带来的反应就快要压不住,他咽下喉咙里翻涌而上的血水,不再去管那个问题的答案,而是另出一刀刺向昔日的老友,今日和他对着干的戚以潦,“去年在兰墨府,你口口声声说,你对我的人没有兴趣。以后没有,将来都不会有。”
戚以潦扭曲的面部一滞,他放下盖住沈寄枪口的手,垂了眼帘,周身的阴鸷都凝固住了。
仿佛正在复活中的尸体遭到了一击重创。
血条被打断,随时都要回归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