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致礼脸上倒是丝毫没有颓然之态,笑得爽朗而慵懒,像只懒懒散散的豹子,不管多么放松,眼底深处却还是凶悍和机敏谨慎,他说道,“没什么不好。”
又对季衡笑,说,“还没恭喜你,你夺了江苏解元,这可真是不容易。”
季衡道,“文章是一部分,恐怕还有一部分是皇上打了招呼吧。你明白的。”
赵致礼哈哈笑起来,说,“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我是只能做武将,不然我也要去考科举,皇上可不会替我打招呼。”
季衡说,“你世袭国公位,考什么科举。”
赵致礼叹了一声,说,“我倒希望皇上将这爵位收回去呢。”
季衡明白赵致礼的意思,欠身伸手拍了一下赵致礼的肩膀以示安慰。
璎哥儿乖乖坐在那里玩自己的,也不打搅两人谈话,过了一会儿,赵致礼便不说话了,只是用胳膊撑着脸盯着璎哥儿玩,璎哥儿见哥哥不和客人聊天了,就又从柜子上去拿来了象棋来,要季衡和自己下象棋。
季衡说,“让世兄陪你。”
璎哥儿就看向赵致礼,赵致礼撑着脑袋,逗他道,“这么玩没意思,要有输赢惩罚才好。”
璎哥儿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父亲说不能赌博。”
赵致礼瞥了季衡一眼才说,“这不算赌博,咱们这样吧,谁输了就在赢了的人脸上亲一口,怎么样。”
璎哥儿瞪大了眼睛,“怎么能如此轻浮。”
他这句话彻底将赵致礼逗得哈哈大笑了,季衡道,“你别想从我弟弟这里占便宜的。”
于是赵致礼就又说,“这样好了,谁赢了,就亲你哥一口。”
璎哥儿看了慵懒不羁的赵致礼一眼,又看向季衡,在季衡要笑不笑的眼神里,他竟然点了头,说,“嗯,世兄,那请吧。”
季衡无语地看向赵致礼,说,“你这已经是做父亲的人了,你儿女不被你教导坏才怪了。”
赵致礼真和璎哥儿下起棋来,漫不经心回答季衡,“他们两个呀,两人要是打架,我就让两人都顶着书站在桌子边上,谁要是先让书掉了,对方就可以打他一巴掌。现在两人基本上就不打架了。”
季衡更是无语了,也用手撑着脸蛋看两人下棋,很明显赵致礼在放水,所以一会儿璎哥儿就赢了,璎哥儿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看着季衡,季衡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脸凑了过去,璎哥儿跪起身来,啪叽一口亲在季衡脸蛋上,然后又故作镇定地坐了回去,对赵致礼说,“世兄,我们再来一盘吧。”
赵致礼在心里暗笑,朝季衡眨眼睛,季衡回了他一瞪。
第二盘赵致礼还是放水,故意输给璎哥儿,璎哥儿于是又看向季衡,季衡又把脸凑给他,璎哥儿又啪叽一口亲了,又要求赵致礼下第三盘。
赵致礼在心里笑得要暗伤,但是只能忍着,继续第三盘,第三盘赵致礼还是放水,但是放得少些了,所以很快就将璎哥儿杀得片甲不留,璎哥儿这下傻眼了,愣愣看着赵致礼,赵致礼故作惊讶,道,“哎呀,这次是我赢了。”
季衡知道赵致礼就是逗璎哥儿玩,所以自己稳稳当当坐在那里不为所动,而璎哥儿却是急了,一下子从小桌子上跳到了季衡那边,一把就搂住了季衡的头脸,对赵致礼说,“世兄,你已经大了,你不能随便乱亲大人。”
季衡抬眼看着急得面红耳赤的璎哥儿,也是觉得又可爱又好笑。
赵致礼抬手就给了璎哥儿的小屁股一巴掌,把璎哥儿打得要跳起来,对他怒目而视,赵致礼说,“既然你不允许我亲你哥,那你就亲我一下子作为补偿吧。”
璎哥儿瘪着嘴巴,看了看季衡,季衡则面无表情,只一双桃花眼,却是如江南被风吹皱的三月春水般,正荡漾着多情的涟漪,璎哥儿不情不愿地过去在赵致礼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嗫嚅道,“你脸上刺刺的,还是我哥哥好。”
那赵致礼又笑得要趴到榻上小桌上去,又捏了璎哥儿的脸一下,“小色狼。”
赵致礼觉得在季衡这里,总能够很轻松,离开时,就和季衡约定,过几天请他去和朋友们聚一聚,让他务必赏光。
季衡在家里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便答应了下来。
因为很多好友都知道他们回京了,所以就开始了宴请,许氏也就收拾了很多礼物,一家家地送过去,季衡也将带上京送友人的东西让仆人们去送了。
送皇帝的礼,则是季衡亲自送进宫的。
那盆圣女果,上次皇帝回宫时就带回去了,放在了勤政殿里,因天气冷,他又经常自己浇水,水浇得太多了,才过几天,这盆植物就要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