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人点头道,“正是如此。只是,现今乃是水师不足,战船不足,反倒是倭寇海贼船坚炮利,又对海上十分熟悉,海战我们占不到便宜,反而是陆战,倒是胜多败少。”
季衡道,“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抵御海寇于外海,也是势在必行。水师在练,战船在造,火炮和火铳都在造,我不信解决不了这些海寇。海寇为我大雍百姓,却同倭寇勾结一气,残害本国百姓,这种事,天理难容。”
季衡说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但是因为过于平淡了,总有种冷到了骨子里的感觉,汪大人多看了季衡一眼,知道这次季衡是真的动了气。
季衡这次的确是动了真气,海寇和倭寇勾结上岸劫掠是其一,两江官场因为自己私利而对汪大人的命令不执行以至于不报海警让倭寇在江苏横行是其二,还有一件事,以季衡那九弯十八拐也能看明白的心思,自然也是看得明白的。
那就是为何兴化县城都能及时守住,单单季家村却没有人报信倭寇来了,这不符合常理。
从兴化县城到季家村,季衡是走过的,骑快马这段路最多半个时辰,若是兴化县官府作为,即使最初没能够得知倭寇来了,但倭寇到达城下时,他们也绝对够时间派人向周围村镇报信说倭寇来了。
但是季家村偏偏就什么都不知道,便被屠戮,被抓走了几十个人。
季衡不得不想这简直是故意为之。
季衡和汪大人谈了近两个时辰之后备战海巡之事,然后就同汪大人辞行,事已至此,他还是要回一趟族里的。
面对如此灭族之祸,季衡还能如此镇定,汪大人都觉得季衡这个人,冷静得有些可怕了。
他说要去兴化时,汪大人便应了,说派人送他去。
季衡谢绝了汪大人的好意,让汪大人给皇帝写此次大战的奏折,人便走了。
京城。
得知倭寇海贼大举进犯江南一带时,皇帝正在勤政殿西间里陪儿子。
杨麒儿因为能够攀着东西站起来了,就根本不愿意再爬,他努力地要学走路。
勤政殿西间很多时候是用来接见大臣或者让亲近大臣在此等候皇帝召见的,现在这里则成了杨麒儿的玩乐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