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老家的一个熟人,妻子得癌后,丈夫照顾得很是尽心尽力,妻子死后没仨月,丈夫就再婚了,还有一户人家,夫妻感情看起来一般,妻子突然意外去世,过了十年男的依然没再娶。甄繁开始很不能理解,后来随着年轻的增长她才明白了其中的曲折。
甄繁想,他愿意照顾自己就照顾自己吧,正好把他对她的愧疚消耗光,以后他也能正常生活了。
第54章 chapter54
卢尔特夫人利用丈夫对英国人的偏见, 终于使丈夫相信,她并没有和自杀的画家谈恋爱,只是画家对她单方面仰慕, 求而不得之后才选择结束生命。接着两人的局势便反转了,她开始指责丈夫为什么不相信她,反而去相信英国小报,不过这指责是含嗔带怨似的,并不是敌我分明。子爵很快缴械投降,向夫人赔不是。卢尔特夫人接受了丈夫的道歉, 并让他承诺不许再犯。接着她便向丈夫谈起了她在中国的投资,子爵暗叹夫人不仅美丽优雅,还颇有经商天赋, 深感自己挖到了宝。
一场风波就此化解。
卢尔特夫人还是爱自己儿子的,在自己的危机化解后,她便开始关心起儿子的前途来。国内的商业新闻和娱乐新闻最近都被她的前夫和儿子刷版了, 他很少接受采访的前夫在最新一次的采访中明确提出,尊重儿子的兴趣,不会让儿子接班。
卢尔特夫人认为肯定是这次的风波导致了前夫的决定,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和儿子商量一下处理方案。可无论是她打电话还是在聊天软件上表示关心,儿子都没有回她。
简居宁收到母亲的电话时, 甄繁已经睡着了。
国内已是凌晨两点。他母亲从来都是这样,从来不考虑中法两国的时差, 什么时候想联系他便联系他。
不用跟母亲通话, 简居宁便知道她要说什么。
他父亲不需要他接班的采访片段占据了各大媒体的醒目位置, 他不可能看不到。就算他自己看不到,也会有人去提醒他。。
简总很少接受采访,一直保持低调,为了不出现在那个招摇的富豪排行榜上很是花了些钱。他一直看不惯儿子的高调,直到腾跃前两年瞄准中高端市场,简居宁开着自家新出产的车型被人拍到几次后,简总才默认了儿子的高调,而不是再去纠正他。毕竟什么广告都没有自家少爷开腾跃的车更有说服力。
这两年,腾跃一出新车型,简居宁便马上换车。不过他开的车和普通版外观看来无异,但内里却有很大不同。简居宁每换一款新车型势必会被狗仔拍到。除此之外,他的行程很少曝光。
这是简居宁主动为之,他享受了他老子的福利,自然得为之做些贡献。
采访是几天前的,此时他正处于风口浪尖,对于简总在那时同他划清界限,简居宁并不意外,甚至认为理所当然,他也不想因为自己影响腾跃的股价。唯一有些小意外的,是他的父亲竟然认为他和游弥搞出了孩子。
他了解他的父亲,父亲却不了解他。
倒是眼前这个人相信他,还傻乎乎地在微博晒出了他们当年的合照,试图溷淆时间线,力证她才是他的初恋,妄图以这张照片来挽回他的名声。她还不好意思承认。
这条微博的最新评论当然是一片祥和,不过最早的那一批评论并不乐观,至少有七成的评论是在教训甄繁:原来是多年备胎终于转正啊。这个时候都不离婚,真是丢我们女人的脸。吃得咸鱼抵得渴,以后你也被截瘫了,可不怪大家不提醒你。
明明她当时最好的选择是沉默,沉默自然会有一批人来替她发声,事后即使舆论扭转,外人也寻不出她的错处。
可她偏要不高明地跳出来。
如果不是甄繁发出来,简居宁恐怕都要忘记这张照片了。
那是甄繁去给他送机,在他要去值机时,甄繁突然说咱俩还没有合过影呢,你等我一下。然后她跑到一位大叔面前拿出自己的手机问能不能给他俩照张相。
那时的手机像素远不如今天,甄繁的手机像素更是模煳。
他觉得在机场找人拍照是件很尴尬的事情,不过他并未表露出来,而是配合甄繁笑了笑。
大叔夸他俩很配,甄繁当时脸上的笑掩藏不住,她还从外套兜里掏出了一颗巧克力给人家,跟发喜糖似的。
再然后甄繁使劲挥手同他告别,他到英国后,甄繁把那张照片发给了他。
他回国后,两人便分了手。
手机已经更新迭代多次,他的照片早已找不到了,甄繁还留着。
在简居宁确认甄繁睡着之后,他现在她的额上亲了亲,然后亲了亲她的耳朵。
心电检测图突然出现了一丝波动,简居宁在甄繁头上摸了摸。
早上五点钟甄繁醒来时她胃里一阵恶心,她看见简居宁趴在床尾,想必是睡着了,甄繁不想打扰他,忍着要吐的冲动,艰难地按了呼叫铃。
“我现在胃里犯恶心,麻烦您过来看一下。”
简居宁睡得很浅,朦胧中听到甄繁说话便醒了。在护士来之前,简居宁已经拿盆让甄繁吐了一次,她从前天晚上就没吃东西,吐出来的都是胆汁。
“应该是镇痛泵的问题,关了就好了。”
简居宁拿水让她漱了口,又调整了她的位置,等这一切都做好了,才又说,“下次有事叫我就好。”
他本来想说为什么不叫他,不过纯属明知故问。他不是不知道,她不好意思麻烦他。
甄繁这才注意到,简居宁的头发有几根立了起来,他的眼睛里都是血丝。甄繁头一次见他这狼狈样子。
“在医院里不要穿支数这么高的衬衫了,你看你这衬衫皱的。一会儿你等护工阿姨来了,你就先回家一趟吧。休息够了再来。对了,你让阿姨几点来啊。”
“十二点,我下午有些事情不能陪你,晚上再过来。晚上你就能吃饭了,我给你带过来,不过太油腻的不行,最近你得忌口。”
“这样不合适吧,我跟阿姨已经说好了。”
“我是按全天付钱的。”
按照护士说的,一关镇痛泵,她胃里的恶心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但那种疼痛感很快就涌了上来,彷佛一个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业余人员在胸口碎大石。
没一会儿护士就来抽血。甄繁的血管很细,为了一次扎针成功,护士用酒精棉签使劲在她手上蹭。
扎完后简居宁一直帮她摁着棉签。
甄繁是一个很不耐痛的人,可偏偏还要忍着。
尽管如此,简居宁还是从甄繁紧皱着的眉头里读出了她的疼痛,他拿着毛巾去擦甄繁脸上由于忍痛产生的细细密密的汗珠。
某一瞬间,他宁愿此时躺在床上的人是他。
简居宁把自己的手递给甄繁,“你要不要抓一下,据说这样能止疼。”简居宁当初对甄繁无可无不可的时候,关心的话倒是能脱口而出,且从不带重样的。可当他真动了感情,那些话反倒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怎么会再说我也没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