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杨婵担心的赵远山,此时也是为难不已,他已经同李知凡说过,想要先行回家,却被他婉言留下。
他嘴算不上笨,却也不流利,几句就被李知凡给回的不知该怎么回,又被留了下来。
“子勤兄,我这人不会说话,确实想要家去,可这李兄开口一说话,我便不知该如何回了。”赵远山不好找周茂,毕竟人家一片好心介绍,只得找王逸。
“再过几日便要公布成绩,何不等公布后再回去?”王逸放下书,道。
这话李知凡也说过,只是他实在担心家中。
“若是子晋兄不放心家中,便找人带封信回去便是。”越是不爱说话之人,看的越是明白,赵远山忧愁什么,王逸一眼便看出。
“如此也好。”再有四天便是公布府试成绩的日子,托人同杨婵说上一声,倒也可行。
李知府的书房中,李知凡帮着他爹研磨,边道:“那赵远山还算可用之人。”
“我昨日看过他的卷子,还算务实,府试也已过了,可惜只一个秀才,还不能为你所用。”李知府对赵远山没那么看重。
李知凡点头,表示明白,“不过是试探一番,瞧着人品可行,日后若能成为同僚,也多个相助之人。”
“恩!此事你自知便是。”李知府翻开一份公函,只看了两行,道:“上头竟然还不死心,又是水患又是瘟疫,别说一个弱女子,就是成年男子都熬不过去。”
“父亲,可是那位……”
李知府抬手,止住他要脱口的话,“人肯定已经没了,不过是不死心罢了,明日弄些人出去,做做样子就好。”
☆、第36章 秀才
杨婵真的有些心急了,这都已经第十天,这要是在现代,一个电话的事情,如今却连寄封信都做不到。
正当她想雇人时,就见家门前来了一位身穿青色细棉衣裳的男子,这人眉目清秀,带着些许书香之气,牵着一匹骏马在门前张望。
不多时就引了不少人前来围观,出来的杨婵扫了一眼乡民,想来他们是将这人当做富家公子,只她知晓,来人这身打扮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仆人衣装。
见她出来,男子忙躬身问道:“可是到府城赶考的赵远山,赵公子家?”
“不错,不知你是?”杨婵上下打量一番,确定自己不认识来人。
那小厮忙笑道:“小的李福,赵公子如今住我们府上,因怕家中担心,便遣我来送封家书。”
杨婵闻言一喜,多日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知道人没事,杨婵便不急着看信,笑道:“小哥也赶了不少路吧,赶紧进来歇会。”
方才李福的话周围人都已经听到,知道他是赵远山找来的,杨婵便可请人进屋,不然家中没个成年男子,她还真不好叫他进去。
乡下大多嘴碎,一点小事能传的十里八村都知道,她今儿要敢不清不楚的领一男子进屋,明儿就会传出她给赵远山戴绿帽,是荡/妇。
“不必了,我在外边就好,您要是有信带给赵公子,正好写了让我带回去。”李福是李府管家次子,自小跟着李知凡,也是伴读,学识不算差,为人处世更是老道,所以才能为李知凡的心腹。
他一到村里便打探过赵远山家中境况,知道他家中就以为新娶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弟妹,他一个年近二十的成年男子,却是不好进去。
“也好。”杨婵点头,让小草倒水来给李福解渴,自个进了书房。
李福从见到她起,一直垂着眸,没有盯着她看或是东张西望,从这便能看出李府必定是大户人家,且门风很好。
杨婵虽不知赵远山如何认识的李家公子,不过能认识这样的人也是不错。
信很厚,有八页之多,杨婵见了一笑,知道赵远山关心家中才会写的多。
倒也没多少大事,他就是将这几日一些事概述一番,七七八八一加,就写了这么多,杨婵看完,开始研磨写信。
用了一张信纸便写完她要回的信,只告诉他家中一切安好,只是都有些想他,盼他早日归来。
“劳烦小哥了。”杨婵将信递给李福,同递过去的还有一个包裹,赵远山既然要在府城多呆几人,自然还需换洗衣服,另外她给带了一百两银子。
府城不比乡下,样样需要花钱,且价格高的很,男人在外行走,总要些面子,没有银子怕是不好行事。
李福看了眼包裹,又看了眼杨婵,笑道:“行,我定将东西带给赵公子。”
杨婵没有给什么银两,而是另取了一个小包裹给李福,“这是我自个做的饼和肉感,给你带着路上吃,千万别嫌弃。”
“哪里,多谢赵娘子。”李福心下有些讶异,没想到赵远山能娶到这么一位温柔贤惠,且貌美如花的妻子,真是好福气。
安溪镇离府城不算远,一天一个来回足矣,李福快马加鞭,傍晚便回了李府,不过先去了李知凡的院子。
“你是说那赵远山人品可行?”李知凡食指敲了敲桌子,问道。
“在当地的风评很好。”该说的都已经说过,李福没有重复。
李知凡点头,扫了眼包裹里的衣服和一只装有一百两银子的荷包并一封信,笑道:“他倒是娶了个好妻子。”
“确实贤惠,长得也漂亮。”李福点头,想起杨婵的样貌气质,不像是乡下女子该有的,倒是和公子的未婚妻,孙姑娘一般,若是仔细打扮一番,不定比孙姑娘都要出挑。
倒不是说杨婵长得真如天仙般,只是她的气质,比庶出的孙姑娘要更上一层。
李知凡不过感叹一句,对别人妻子可没多大兴趣,何况一个乡下女子,能漂亮到哪去,也就是李福这没见过多少市面的。
挥手示意他退下,“将东西给赵远山,别的不需多说。”
“是。”见公子有些倦了,李福知趣离开,而关于杨婵,早被他抛之脑后。
见人下去,李知凡重新打开父亲给他的画卷,里边画着的是一副美女图,若是李福还在这,定会发现,这图上的人和杨婵有几分相似。
“国公府的嫡长女,听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还擅于女红和厨艺,九岁便跟着杨夫人管家,如此之人死了,真是可惜。”李知凡有些可惜的摸着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