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2)

今晚弄脏史女士裙子的若不是那位老奶奶服务员, 那史女士再嚣张过分, 也可能不用挨巴掌。

顾跃说:“许奶奶人很好,不过命运也真的惨, 儿子一出生丈夫就去世,孙子一出生儿子就去世,曾孙一出生……”

张活柔惊道:“连孙子也去世了?”

顾跃:“对。”

车后座的从心听得徨徨然, 抱紧自己:“好惨好可怕!是不是有什么魔咒?”

张活柔陷入沉默。这种身世, 岂只一个“惨”字。

顾跃又说:“不单止, 她曾孙女还患了白血病, 一直烧钱住院。”

张活柔和从心没法接话了,这些遭遇光听都觉得无比难受, 老奶奶一把年纪要独力面对接二连三的不幸, 内心得多强大。

顾跃对许奶奶的同情比张活柔和从心要深刻一些, 今晚就算父亲没有及时出现,他也会替许奶奶出这个头。

他小时候被许奶奶照顾过一段时间, 记忆中母亲经常趁父亲不在时,找许奶奶麻烦。不知父亲知道不知道,反正他后来将许奶奶从顾家别墅调到酒店工作, 自那时起, 父亲再也不回家了, 直接长期住在酒店, 而许奶奶成了父亲在酒店套房的专用帮佣。

母亲曾恶毒地埋怨,说父亲和许奶奶有不见得人的诡秘, 不过相比起外面年轻貌美野心勃勃的女人,母亲一点都不认为许奶奶有威胁性。许奶奶太老了,管她年轻时美上天,现在也历尽沧桑,老得见不了人,连曾孙女都有了呢。

顾跃不相信许奶奶和父亲是母亲口中的关系。

他小时候,许奶奶温柔地跟他说:“你长得真像你爸爸小时候。”他追问爸爸小时候是怎样的。

许奶奶长长叹了口气,说爸爸小时候很惨。

那年父亲刚刚当上首富,许奶奶没有细说多说。顾跃今天问一些明天问一些,然后自己总结——大概是父亲年幼时经常被继母虐待,挨饥抵饿,遍体鳞伤是家常便饭。大冬天,挨完毒打的他被扔到街上,天寒地冻,没吃没喝奄奄一息。当时的许奶奶是父亲的邻居,十五六岁的少女已经在经营一家小吃店养家糊口,见父亲惨状,可怜不已,将他抱进小吃店,给厚被子盖,给一口热粥吃。

顾跃没有问过父亲真相,冷漠的父亲从来不提旧事,但顾跃直觉许奶奶说的是真话。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只听说过爷爷奶奶的晚年相当凄惨,父亲的财富,一分钱都没有惠及到他们老人家,反而还成了他们的噩梦根源。

在许奶奶眼中,父亲是坚强努力和幸运的,挨过不堪的童年,成年后创业,娶富家女,一帆风顺。许奶奶也说过父亲是好人,因为一口热粥的恩情,他记了几十年,帮了她几十年,心地善良。她对父亲的种种手段一概不知,没人敢告诉她。

母亲不时热嘲冷讽,说父亲在酒店抱着老太婆睡,睡吐了,就去睡年轻的补偿。

顾跃去父亲的酒店套房谈公事,总见许奶奶安静勤快地在收拾房间。房间一尘不染,比其它套房客房都要干净几倍。他们忙完了,她会热情地招呼吃亲手做的蛋糕。食欲极低的父亲,许奶奶递什么,他吃什么,他若不吃,许奶奶像老妈子一样唠叨他,他就会什么都话都不说,只管往嘴里放食物。

许奶奶不止一次偷偷叫顾跃想办法,劝父亲回家与母亲修复感情。也不止一次向顾跃感慨,这辈子能遇上父亲,像亲人般,像恩人般,是她三生有幸。顾跃小心翼翼探究,他敢确定许奶奶对父亲没有别的想法。

奔驰车在路上平稳行驶,速度不快,尚有一段距离,顾跃从自家的烦心事回过神,旁边副驾位,张活柔正在打电话。

“快过桥了,安心吧。你跟老头一样啰嗦。对啊刷你的卡,从心说喜欢,你也送她一条?”

她挂了线,顾跃随口问:“从心是谁?”

被点大名的本尊在车后座拍拍胸膛:“我。”

张活柔不回避也不多说,只道:“一个朋友。”

顾跃对那个朋友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为什么张活柔赚了一千万,却要刷堂哥的卡买裙子?她有赚钱的本事,却不像会花钱的人,平时也是朴素到一成不变。

张活柔同样不回避也不多说,轻描淡写的:“家里欠债,还没还清。”

顾跃愣了愣,万万没猜到会是这样轻飘飘的回答。

赚了一千万,债仍未还清,他不禁问:“欠多少了?”

张活柔张口就来:“几个亿吧。”

顾跃皱眉,分神看她一眼,她正在笑,还轻轻叹了口气。顾跃失笑,说:“有困难可以考虑麻烦我。”

张活柔不客气地问:“几个亿也行?”

男人无缝接话:“几十个亿也行。”

“哈哈哈……”张活柔开怀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张活刚:几十亿也行你是说真的吗?[星星眼]

顾跃:真的,不过为什么是你问我?小聋人呢?

阎冽:呵呵。

今晚应该没二更。

第52章

肖欣欣最近脸色极差, 冽教授没有出席她首富姨丈的生日宴, 不仅让她在几位千金面前落了颜面, 就连李雪仪也敢三番四次追问她“为什么冽不来”,仿佛质疑她的影响力。

a大校长的说辞再冠冕堂皇, 也逃不过被识穿只是借口。

肖欣欣想过亲自去教授办公室质问,可到底没去。这动作太大,于她来说, 跌份。

虽然她的舅舅不争气, 肖家早在十多年前就家道中落, 但好歹捧出了顾极臣这个首富。顾极臣的成就, 离不开肖家当初的支持,所以他在外面包养再多不三不四的女人, 也不会与原配离婚。

只要首富的太太一直姓肖, 那肖家包括她肖欣欣, 在上层社会里依然享有昔日的地位。

那么依旧是名门闺秀的她,岂能纡尊降贵, 区区为一个不识好歹的教授而生气到亲自上门算账?

冽教授那等容貌气质与学识的男人,多半对女人的姿色免疫,看他之前谈过的对象属于什么层次的美貌就一目了然了。原本想靠家势削一削他的锐气, 如今不好使了, 急必生乱, 肖欣欣按捺住, 打算重新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