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去了一趟洗手间。”
“还有洗手间?”
“在冰箱里掏了点零食吃。”林瑜晚小声的吐出。
顾琛易坐在床脚,掀开被子一角,手扶上她的双脚,“没穿鞋?”
林瑜晚忙不迭的将被子遮在自己头上,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有回复。
顾琛易不带迟疑的将被子掀开,自上而下的打量着犯罪过后还不肯承认罪行的女人,声音严肃:“今天吃了三餐外,不许加餐,不许出门,不许下床。”
“……”林瑜晚慌乱的爬起来,抓住他的衣角,“可不可以再加一餐?”
“嗯?有意见?”顾琛易问道。
“我前两天食不知味,饿了两天了。”林瑜晚委屈的撇嘴。
顾琛易心口一抽,捏住她的小手,“那就加一餐。”
“能不能再加两个饭后甜点?”林瑜晚呼哧呼哧的眨着两只大眼睛,目光灼灼的等待他的回复。
“要不要再给你准备一些零食?”顾琛易问道。
林瑜晚蔫坏般低下头,“我会饿的,你儿子也会饿的,饿着他没关系,饿着我你不心疼吗?”
“……”她这是认准了自己会心疼了?
“更何况我就吃点东西你就苛待我,说出去让人知道堂堂顾三少不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吃饱饭,天理何在?”
“……”
“都说饭后要散步,他还不准老婆消食,万一消化不了,该怎么办?”
“够了。”顾琛易蹲下身,忍俊不禁的捏住她的下颔,“看来无论我提出什么惩罚,你最后都有理由推翻,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这些话?”
“这段日子我可听话了,只是你,你才是不听话的那一个。”林瑜晚骄傲的扬着头。
“所以是不是应该惩罚我才对?”顾琛易靠在她腿上,“说吧,你要怎么惩罚我?”
林瑜晚轻柔的拂动着他的发梢,“你是不是去过莫家了?”
顾琛易身体一滞,微微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有一股很淡的烛火香,你说过你母亲不喜欢香烛,所以你不可能会在她墓前点香烛,你身上的那股味道,应该是从莫家带出来的。”
顾琛易忍不住的搂紧她,“我去看过他了,没有找到尸骨,莫家用了他曾经的军装做衣冠冢,25号下葬。”
“不是说前天吗?”林瑜晚愕然。
“莫子遗言里写着要我为他披麻戴孝。”
“……”林瑜晚忍住差点失口而笑的冲动,问道:“莫誉毅他、他让你——”
“莫家觉得很唐突,虽然没有强硬要求我这么做,反正他膝下无子,我就送他一程吧,这是他最后的愿望,希望是由我亲自送他下葬。”
林瑜晚抹去他眼角趟过的泪痕,“莫誉毅,我一直以为他就是那种天生豪放不羁的痞子,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传言都是关于他闯了什么祸,打了什么人,更是毁了什么珍贵物品,现在,因公殉职,他其实是骄傲的。”
“是啊,那小子终于风光一把了。”顾琛易站起身,整理好外套,温柔的替她套上披肩,“饿了吧,出去吃点东西吧。”
“你让我出门了?”林瑜晚感觉幸福来得太快一时之间只剩下怀疑他会不会再次出尔反尔。
顾琛易勾唇一笑,“你都说了不让你出去是不道德的行为,既然如此,我一定改正。”
林瑜晚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看着他,点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想吃什么?”顾琛易推开卧房门。
顾谦易扑过去,如风而至,“锦嵘刚刚来了电话,说在御膳人家定下了位子,问你们去不去?”
“也对,是应该过去给锦嵘解释解释了。”顾琛易笑道。
御膳人家前,一行人秘密进入芙蓉厅。
包间内,顾锦嵘早已落座,面色凝重的看着进入视线的几人,将手中的报纸送上前。
席邵宇不敢吭声的坐在她身侧,就如一个犯了滔天大罪的孩子,等待着自家主人原谅。
“新闻出的还真快,一天时间而已,连这些小报纸都是满屏霸占着头条。”顾琛易替林瑜晚脱下外套,不以为意的说道。
顾锦嵘深吸一口气,问道:“我以为你们只是让我帮你们救出池溏,没想到却是你们背地里设了一个又一个连环计,我现在不仅没有妈妈了,我发现我连家都没有了。”
“胡说,我们难道不是你的家人?”顾谦易倒上一杯酒,“锦嵘啊,你别去想那些新闻,现在虽然岳珊入狱了,你的身份在顾家是有点尴尬,只是我们都是你的亲哥哥,难道还会不认你不成?”
“你们还会要我这个妹妹吗?”顾锦嵘眼眶泛红,“我妈妈做出那种事,你们还会要我吗?”
“为什么不要呢?”顾琛易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的眉眼,认认真真道:“你身体里流着跟我们一样的血,你姓顾,不管岳珊做了什么事,与你何干?”
“我只是觉得没脸再跟你们在一起。”顾锦嵘低下头,一滴泪落在桌面上。
席邵宇温柔的搂住她,“锦嵘,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设下的局,不是你对不起我,都是我的错。”
“其实从一开始我知道那个是一个局以后,我其实很开心的,至少你还活着,三哥没有做出那种事,可是后来事情演变,我才发现我如果要留住你,就必然失去妈妈。”
“你做了一个很难的决定,我们都知道。”席邵宇捧住她的脸颊,“你还有我,我们的婚礼也快到了,想一想,我们还有未来。”
顾锦嵘抬手摩挲过他的眉眼,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你不觉得我母亲太坏了吗,你不怕拥有这样一个母亲的我吗?”
“傻瓜。”席邵宇抱住她,将她扣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