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充耳不闻,双臂将她缠紧,像找到了丢失已久的珍宝,再也舍不得松开。
几分钟后,秦苒终于冷静下来。“凝溪说,你交了一个女朋友。如果是真的,你现在不该这么做。”
“嗯。”
“那你还……”
谢简声音沙哑:“就当是告别不好么?我们还没有真正道过别。就今天这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做过分的事。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会尽量躲远一点。”
她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柑橘味道,敛眸不语。
“等雨小一点,我就放开你。”他说。
“那要是一直不停呢。”
他沉默片刻,说:“我希望它不停。”
秦苒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会过得很快乐么?”他问。
“应该吧。”
他亲了亲她的发顶,接着将唇移到她的耳珠旁,轻而虔诚地摩擦着,像是做着告别前的最后仪式。
她抬起手,抱住他的腰,轻声说:“以后,要是不爱,就别扯上关系,如果一定要扯上关系,请对她好一点。”
“嗯。”
天不遂人愿。雨很快便停了,谢简松开双臂,目光由炙热逐渐变为冰冷。然后他弯腰捡起伞,转身朝着桥那边离去。
杨柳垂着枝条在风中飘舞,被雨水洗过的古镇,终于有了一点她追寻的那种味道。
——
回到那家小饭馆,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情。程蔚时见她失魂落魄,关切地问她是不是有心事。秦苒摇摇头,将手上的伞放下:“想吃那边的桂花糕,去买了点。老板人很好,见雨大了就让我躲躲雨。后来聊了会儿天,差点忘了时间。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等久了。”
程蔚时问:“没事。你还要吃点什么东西么?”
“我不饿。”她扬了扬手里的桂花糕,“多买了两块,你们要吃不?”
顾怀蕊打了个饱嗝,指着一桌的残羹剩饭:“哪儿还吃得下啊,这一桌子菜都被我折腾完了。”
程蔚时也摇头。秦苒只好将桂花糕收起,下一刻起身:“回酒店吧,今天逛累了。”
程蔚时也是订的那家酒店,并且恰好就在她们的隔壁。这样的巧合串联起来,实在是不免让人觉得“居心叵测”。顾怀蕊说他是“用心良苦”,秦苒却没心思想这些,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洗完澡出来后,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约莫十点左右,她接到程蔚时的电话。
“请务必来。”他如是说。
在顾怀蕊调侃的眼神下,秦苒穿好衣服,出了门。雨停之后,整座城市的空气好了不少。在酒店的旁边有一家清吧,程蔚时带着她去了那里。
很安静的地方,音乐舒缓,装潢减压。这个点的人不是很多,程蔚时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墙上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气氛营造得很好。
“想喝点什么?”他问。
“随便。”
“那就来一杯鲜榨果汁好了。”程蔚时弯起唇角,“对女士皮肤好。”
秦苒一脸无奈地撩了撩耳发:“岁月不饶人。下个月我就二十九了。”
“其实女人跟男人一样,成熟最好。”程蔚时看向她,“我就喜欢成熟一点的,相反,成熟的女人其实更加需要男人的照顾。”
“在法国待了这么久,倒是把那边男人的甜言蜜语学得一套一套的。”秦苒笑他。
这时,程蔚时从容不迫地朝她打了个响指,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朵玫瑰花,举到她面前:“天生的浪漫,不用学。”
她愣了几秒,接过他手里的花,“扑哧”一声笑出来:“瓜瓜,你真幽默。”
“不要叫我‘瓜瓜’了。”程蔚时半沉了脸色,“我不希望你还把我当男孩儿对待。”
她只觉冤枉:“我没拿你当男孩儿看待啊。你现在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了,我明白。”说完,秦苒只觉得百感交集,嗅着玫瑰的淡淡香气,心思又开始飘摇不定。
“秦苒。”他认真地叫了一次她的名字。
这样认真的语气让她不得不撇除杂念去正视他。然后她看见他眼里别样的情绪,炽热又旺盛。
秦苒瞬间有点小慌乱:“怎么了?”
“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事想对你说。”
“嗯,我听着呢。”
“能当我女朋友么?”程蔚时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抱歉有点唐突,我应该准备个鲜花什么的。”
于是他极为郑重地再说了一遍:“秦苒,我有幸成为你的男朋友么?”
“蔚时……我们年龄相差四岁……”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他会说出类似的话,可在他说出口之前,她还能安慰自己或许这只是假象。可现在,她已经乱了分寸,全然不知道该怎么恰当地回应。秦苒的脑海里唯一能想出的官方点的理由便是年龄差。她二十九,即将步入一个尴尬的阶段,而他才二十五,在她眼里始终是那个可爱的小弟弟。
成为恋人?她无法想象。
程蔚时:“我根本不在乎你多少岁。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不会让你伤心,更不会辜负你。”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秦苒苦笑,“或许你只是一时被某种情绪蒙蔽了双眼,你应该冷静下,考虑考虑我是不是值得你喜欢。况且,我还有一段婚姻经历。虽然女人有过婚姻不应该成为被贬值的理由,但事实上,我已经没有心去爱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