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没吃上踏实饭菜了,这回终于吃上了。
木香没吭声,只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他,接着又低头,继续烤她的肉。
安平钰见她不想开口,便将目光又放在苗玉轩身上。
“你如何才肯放了她?毕竟她是南晋人,你这样不明不白的把她掳了去,是想引起两国征战吗?”
苗玉轩吃着烤肉,越吃越香,才懒得搭理他的废话。
木香悠悠的说道:“他已经饿三天了,你先让他吃饱饭,再问他!”
苗玉轩受宠若惊,还以为她终于开窍了。
正当他满心欢喜,准备要往她身边挪一挪时,就听见她又说话了。
“这嫩仔的老鼠肉,最是鲜嫩,特别是刚出生三天的,那肉质,入口即化,软香可口,是吧?小侯爷?”
“你烤的是老鼠肉?”苗玉轩眼睛瞪到最大,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胃里的肉就快要泛上来了。
木香冲他甜甜一笑,“你说呢?”
“什么叫我说,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他不要这个回答,他要确切的回答。
“你猜!”
就是不告诉你,让你自己琢磨去,知道什么叫杯弓蛇影吗?这便是了。
苗玉轩表情痛苦,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觉得口感不像老鼠肉,更像羊肉,可是最关键的问题是,他也没吃过老鼠肉啊,谁知道那玩意是个什么味道。
安玉钰看着两人争吵个不休,不知为何,心里很不舒服,于是出声打断他们。
“你既然受够了,干脆放她离开,否则再这么折腾下去,你还有命活着回陇西吗?”其实话虽这样说,但他心里,更加清楚。苗玉轩是有意纵容木香的形为,也是在变相的给她出气,也好让她消气,用心良苦。
苗玉轩还是那副痞痞的笑,“实不相瞒,本公子近身正准消食,在前些日子,在他们的京城,大鱼大肉的吃着,腰上的肉,足足涨了一圈,她这样闹腾,正好给爷我节食了!”
“这样说,你还是不肯放了?”安平钰真是恨极了这家伙顽固的臭模样,“既是不肯放,你请我上船做什么?”
“吃烤肉啊,两个人吃没意思,三个人吃最好,这里还有酒呢,最后一壶了,爷请你喝酒,”苗玉轩实在是憋坏了,连岸都不敢靠。食物是没有问题,可这酒,就匮乏了。
安平钰气的要吐血,这都什么情况了,他还有心思吃肉喝酒。
苗玉轩看他的怒意高涨的神色,却只是浅笑不言明。
还有两日,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东风啊!你会如期而至吗?
木香才不敢他们两个吃什么,烤了肉,只管塞自己嘴里,可是吃着吃着,忽然就觉着不对了,抬头问苗玉轩,“船上有酸梅吗?”
“酸梅?没有,你要那东西干嘛,你晕船?”这话说的苗玉轩自己都不信,她能晕船,绝对是奇事一桩了。
木香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安平钰。
“我船上有很多,我即刻命人去拿,”安平钰二话不说,便起身往外面去了。
苗玉轩看着木香的神情很怪,“你怎么突然想吃酸的?”说着,眼睛往她的肚子看过去。
“你管得着吗?总之,只要不是吃老鼠肉就行,”木香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不再看他。
苗玉轩脑子里闪过一种可能性,可是再一想,似乎也不对,瞧她成天上窜下跳,又是捉老鼠,又是跳窗子的,除非那是块石头,否则早被她蹦掉了。
安平钰的人很快便端着一只果盘送了过来,安平钰进屋,把果盘交到木香手中。看着她一块接一块的塞进嘴里,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木香似乎吃的高兴了,喝了口温茶,忽然想跟苗玉轩敞开心扉的谈一次。
“你不用说,让我猜一猜,你们陇西,多山川,多河流,按说应该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可是呢,山林多了,寻常老百姓赖以耕种的田地就少了,你们那儿的粮食产量肯定不多,加上之山路的不到位,很多村寨之间的人,有时一辈子都没出过山,也没见过寨子以外的世界,如此一来,就导致了,民心不团结,政权不够稳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那儿的人很穷,不可能像你所说,在丰衣足食,这不可能,除非人口很少,否则一定是很穷的!”
不等他们二人插嘴,她又自言自语的说上了,“地广人稀,联络不畅,分割占据,只会导致最严重的一种局面,各村寨子,各个族群,不受管束,严重的话,还会经常,你打我,我打你,以争夺有利的地盘。”
苗玉轩脸部肌肉僵硬着,夹肉的筷子,就那么硬生生的停在半空,忘了要送进嘴里。
她怎么会了解的这么清楚,难道她去过陇西?
平复了下内心的震惊,他故作平静的放下筷子,“你说的也不全对,小爷也不怕告诉你,我们陇西人口很分散,至今还有很多地方是不为外人所知,据我们统计的人口,的确不是很多,大约百万人口,我们陇西共有五座主城,分明位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由各族的头领坐阵,我爹,也就是大族长,他居住四城最中间的辽城,在四方城的族长,对我爹都很尊敬,那些争夺利益的,不过是流窜贼寇,不足为惧。”
☆、第169章 江上遇险
说起正事,苗玉轩脸上的嬉笑尽退,“但是呢,有一点你说对了,我们陇西之所以不跟其他几国通商,长年与世隔绝,就是为了不让人知道,我们很穷,一旦他们知道内情,我们陇西将永无宁日!”
他将眼神逼向安平钰,“这个秘密,如今你们两个知道了,平尧王,你作何感想?”
安平钰把玩着酒杯,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你以为是个秘密,但在别人看来却未必,以为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别人就看不清了吗?你别忘了,每年总有那么几个月份,怒江上的浓雾会驱散!”
“你派了人潜进陇西?”苗玉轩神色陡角变的紧张了。
他们部族人,一直千防万防,族里从不接纳陌生人,就是为了防止别国潜进探子,难道他一直以为很坚固的防线,其实早已被人蚕食了?
木香晃着手里用来切肉的小刀,笑讽道:“你这个人啊,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你能在他国安插眼线,布设暗桩,还不许别人效仿你的作法,潜进你的领地吗?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哪!”
安平钰很高兴木香站在他的一边,“不错,其实不止本侯,很多人都派了密探进陇西,有些潜伏下来,没有任何动作,所以你看不出,找不到,也属正常!”
“你可别告诉我,赫连晟的人也在其中?”
“你猜,”安平钰套用了木香的话,调皮的冲她眨眨眼。
砰!苗玉轩徒手捏碎了一只杯子,“你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