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僧尼成双 暮兰舟 2806 字 2天前

武信旋收剑回鞘,冷冷的将顾念久拨开,“你尽可继续说下去,只是我要告诉你,本人除了杀猪卖肉、垫后擦屁股,拔刀杀人其实也是擅长的。”

“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哈。”幽闲笑嘻嘻的挽着武信旋的胳膊,扔给依旧僵硬的顾念一个眼神:赶紧滚!否则打死白打!本人概不理会!

“放心,我不会杀他——今天没带杀猪刀。”武信旋穿着寻常樵夫的短袄蓑衣,头发眉头积着雪,看来在雪地里呆了许久。

珍爱生命,远离屠夫,顾念久闭嘴了,就是十级强风也吹不开他那张破嘴。

幽闲觉得武信旋脸色不对劲,仔细闻闻,一股甜腥从蓑衣飘来,大惊,“你受伤了?”

“还好,轻伤,不碍事。”武信旋轻握住幽闲的手,安慰道:“蓑衣上的血不是我的。”

“我们遇袭了。”然镜淡淡道:“我去仵作房看那具男尸是否和红叶寺有关,回来途中和你一样遭遇追杀。”

原来,然镜和武信旋带领的亲兵位击溃了刺客,然镜回到寺庙,武信旋带兵回家禀报父亲,谁知看见幽闲在逃亡中放出的焰火信号,两队人马就杀到此处,此时,蔷薇已经将刺客全部解决了。然镜距离此次较近,所以先到。

幽闲身形一抖,笃定的看着不远处刺客尸体,“如此看来,仵作房的尸体只是幌子,我和你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如果只有我和你出事,嫌疑太大,但是如果死的不只是你我,有其他出家人,他们死的甚至比我们还早,那些庸官可能会认为只是一场专门猎杀出家人的连坏杀手所为,你我的死,只是巧合而已。”

然镜轻叹道:“确实如此,武铺头连夜查阅了最近一年南焰国杀人或失踪案件,原来不止是红叶镇,其他地方也有相似僧尼案件,和往年相比,数字猛增了不少,他们的计划早就开始实施了,你我一天不死,类似的案件还将继续发生。”

“以前红叶镇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情,这就是说,他们已经掌握了你和幽闲行踪,并且决定出手!”情急之下,顾念久也顾不得幽闲的警告了,“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甚至不知道指使者是谁——想要你们死的人太多了,一条石榴街都排不开。”

“麻烦的是,指使者可能不是一个敌对方,很可能是两个,甚至好几个对手联合在一起。”然镜扫眼冰冷的雪夜,“追杀幽闲的五个刺客,他们的衣着配刀一致,行动默契,肯定是在一起豢养训练很久的刺客队伍;而刺杀我的,他们服饰兵刃各异,各自为阵,是雇佣而来的杀手或者猎人。”

武信旋看着沉思的幽闲,顿了顿,“还有,你们红叶庵里的无悔师太和两个小尼姑刚刚被发现死在城郊的义庄,尸体停在仵作房等待明日检验,衙门派去的衙差被迷香迷倒,至今神志不清,胭脂铺的老板如花也在其中,她一直重复念着有话必亲自告诉红叶庵主持无疏师太,我们护送她去了庵堂,谁知她见到无疏师太说出几个字就晕倒了,现在人还在庵堂治病,你回去问问师太,说不定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无悔师太也……。”幽闲失神片刻后,捏紧了拳头。一群无家可归的尼姑在庵堂生活这么多年,相依为命,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顾念久本来想过去安慰幽闲,却见幽闲不知不觉向然镜靠近,于是顿下脚步,改口问道:“那个胭脂铺如花怎么半夜出现在满是棺材的义庄?”

“不知道,我们一直在调查她的来历,一年了,居然都没有一点眉目。”武信旋眉头紧缩。

顾念久控制住愤怒,手中纸扇捏得咯吱响,“你们明知这样,还把她送到红叶庵?!”

幽闲拿过顾念久的纸扇,相碰的瞬间,隔着衣袖握了握他的手腕,“没事的,哥哥这样做我很理解,好一招引蛇出洞!如花进了红叶庵,庵堂里影卫眼线无数,她由暗转明,我们由明转暗,必定能有所收获,一个连哥哥都查不到来历的人,她背后的势力可见一斑。以她为诱饵,我们静心钓大鱼即可,总比在外漫天撒网的好。”

“无论对手是谁,他们必定要付出代价。”幽闲目光一沉。

顾念久尤不安心,“你要注意——。”

蔷薇抱剑一把将顾念久推开,“喂!小子!你当老子是死人啊!嫌弃我不专业是吧?要不你亲自来试试?!”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是个生意人 ,要比就比钱财,谁和你比剑啊。”顾念久嘴上很硬,脚步却一直往后退,往后退,五步之后,蓦地消失在雪地上。

“哟,这小子身法还挺快。”蔷薇幸灾乐祸的看着陷阱:我自抱剑偷偷笑,任凭你在坑底叫!

“那个天杀的猎人把陷阱挖在这里!”顾念久掉进了深坑,雪白的皮裘脏乱不堪,瞬间从白莲花变成了土狗,“救命啦!我的脚扭伤了!!!”

☆、琴楼

破晓以前的夜是最冷的。

幽闲烤着火炉喝着汤——青菜疙瘩汤。

粘稠的汤汁、绿油油的青菜、剁成碎屑的葱花和胃口抵死缠绵,□□,几乎是弹指间,白瓷碗里的汤少了一半。

有了食物垫底,幽闲渐渐放慢了汤勺和嘴唇接吻的频率,时不时夹一筷腌萝卜换换口味。

“哎呀呀,这疙瘩汤好像一滩鼻涕。”

蔷薇抱着笔墨纸砚,委委屈屈的的说,“天这么冷,我还要到草亭里抄写是诗书,呵呵,反正你也吃不完,剩下的半个砂锅疙瘩汤就给我吃吧。”

幽闲眉毛都没抬一下,继续喝汤。

蔷薇抓跳蚤般在身上搜了搜,摸出五个铜板、一个银质挖耳勺递过去,“诺,这是我所有的钱财,能换你一锅疙瘩汤不?一碗也行。”

“鼻涕不是你能买,想买就能买。”幽闲将剩下的半砂锅疙瘩汤放进食盒,“这是送给无寐师太的,外面冷风一吹,你自己就会流鼻涕了,还用得着买我的?”

得,没恶心到别人,反而把自己栽进去了,蔷薇认输,悲愤在寒风雪夜里奋笔疾书,眼泪鼻涕好似那比翼鸟、连理枝、双双流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你是鼻涕我是泪,缠缠绵绵到天涯。

“给,你要是冻病了,我可不愿意出汤药钱。”幽闲将一床旧薄被扔给蔷薇。

蔷薇裹着被子,高兴的像大年三十放花炮的孩子。

此人和幽闲相识的这些年,幽闲对其的态度经常冰火两重天,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一通闷棍给一根胡萝卜。

这也不能怪幽闲喜怒无常,实在是蔷薇这家伙自作孽不可活。

蔷薇对此死不承认,还辩解道:我只是太傻太天真,以为她是个宽容的雇主,才会屡犯屡罚,屡罚屡犯。

……

幽闲提着食盒来到无寐门口,叩门叫道:“师太,我是幽闲,给您送夜宵了。”

屋子里没有动静。

“无寐师太,晚上冒昧问您以前是不是青楼的头牌,实在太过唐突了,所以特地拿着宵夜过来赔罪。”幽闲压低了声音,“是我说错了,您的确是头牌,不过不是青楼,而是琴楼……。”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