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二婶转过脸来,看着苏小辙,顿了一顿,“勤大夫已经死了。”
苏小辙愣住了。
陶二婶走了出去。
苏小辙看着馒头和豆腐羹,却没了胃口。
勤大夫死了,也就是说,唯一能证明他们清白的人没有了。
可勤大夫怎么会死?
难道这帮人用了刑?
那林越现在——!
苏小辙不敢想,但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最糟糕的情况。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剧烈的颤抖。
陶二婶被士兵带着到了慕容野的帐中。
慕容野问,“她可说了?”
陶二婶摇了摇头,“不肯说。”
这种情况是在慕容野的预期之中,他让陶二婶接触苏小辙也只是试一试,看能不能套出话来。
慕容野道,“辛苦了,来人,带陶大娘出去。”
陶二婶忍不住道,“慕容将军。这苏小辙……她自从到了我们来安镇,真的没干过什么坏事,不像是坏人。”
慕容野笑了笑,“你放心,我会查清楚的。”
陶二婶跟着士兵出去。
慕容野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勤大夫用藏在发髻里的□□自尽。那对兄妹虽很古怪,言语之中不尽不实,但却确实不像奸细。
军队初到留山关,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办理,再有来安镇上会不会藏匿了其他奸细,这零零总总的都需要详查。
慕容野考虑之后,让人将那对兄妹暂且关押来安镇府大牢。
帐篷外的阳光明亮,苏小辙被拽出来的时候,踉跄数步,眼睛被阳光刺得睁不开,过了会儿,才看清对面帐篷之前站着林越。
林越看着她,像是有话对她说。
她也有很多话,想对林越说。
但是士兵推了林越一把,林越只得先向前走去。
苏小辙也被推上前,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留山关兵营。
前往镇府的一路上,道路两旁站了不少人。
有粮铺的伙计小梁,有说媒的廖姑姑,还有很多很多人。
此刻他们在窃窃私语,在交头接耳,在指指点点,他们的眼神很陌生,神情嫌恶。
忽然有人骂了一声,也羌畜生!
一块尖锐石头砸过来,正中林越额角,不一会儿,鲜血流了下来。
苏小辙猛地站住,她不敢相信这些往日里认识的,熟悉的,有说有笑的人会这么对他们俩。
紧接着又有人骂道,畜生,还我父亲的命!
又一块石头砸过来。
林越挡在苏小辙身前,那块石头正砸在肩头,他闷哼一声,咬牙忍住。
苏小辙忽然往前冲了两步,挡到了林越的跟前。她的眼眶通红,看着那些围观的人,那些手里拿着石头的,视线一一掠过去,越是熟悉的人,她越是盯得久。
那些被她盯着的人,有几个转开了视线,更多的则是瞪了回去。
士兵道,“快走。”
苏小辙一动不动。
林越低声道,“小辙,我们走。”
苏小辙反绑的双手捏成拳头,嗓子撕裂一般疼痛。
士兵将他们二人关押在牢房里,留下一人在牢门口把守。
林越关在苏小辙隔壁牢房,苏小辙抓着木栅,踮起脚,使劲儿扭头张望,“林越,林越?”
林越的声音传来,“我在。”
苏小辙道,“你没事儿吧?他们有没有打你?”
林越道,“我没事,你放心。”
苏小辙抓紧了木栅,“……怎么会没事呢。明明不是我们做的,他们为什么要冤枉我们!”
林越的声音听起来倒是镇定得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苏小辙道,“我一定要跟他们说清楚,我们不是坏人!”
林越道,“这是说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