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峻满意地笑了,“不错。”
南宫夜显然不信任南宫峻,“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图纸不会要了我的命?”
南宫峻哀婉叹息,“夜,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儿子,是南宫家唯一的继承人,我若还存心害你,岂不是要断送我南宫家的香火吗?再说我四年前就有机会害你,何必等到现在?”
这一点南宫夜倒是相信,南宫峻若是还想害他,当年也不会把南宫家主之位传给他,“那我又怎么相信你不会害若冰和我的女儿?”
南宫峻恨冷若冰入骨,当年就想置她于死地,而他也不是个念亲情的人,又怎么会珍惜馨雅这个孙女。
南宫峻还是叹息,“也许人做的错事太多,就很难再让人信任,哪怕那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哀婉的声线薄如蝉翼,“夜,四年前我就与你说过,我忏悔了,对于你母亲,对于若冰的母亲和父亲,我都是有罪的,我这样自我囚禁地活着,是为了有机会赎罪,现在就是我赎罪的机会,我想看到你平安接若冰母女回来,馨雅是我的孙女,流着我南宫家的血,我对她亦有亲情。”
“待她们母女回来,看到你们一家三口团聚,我也可以闭眼去地下向你的母亲和若冰的父母赔罪去了。”
南宫峻的声音,哀婉,凄楚,但也诚恳,一个迟暮孱弱老人,在人生最后的旅途中,做着力所能及的忏悔。
南宫夜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好,我派人去取图纸。”对于南宫峻,他相信了,但父子情终究已断,他忘不了曾经的伤害。
穆晟熙亲自飞往南宫岛取了图纸,经过一番研究,亲自带兵出发了,跟随他的人,有几位是他从军中秘密抽调的飞行高手。虽然南宫夜多次劝说他,有公职在身不便亲自参与,但他坚持要这么做,这也是他对冷若冰忏悔的表示。
——
在飞往司空岛的飞机上,冷若冰和馨雅倒也没受到什么虐待,餐饭准时送达,休息也无人打扰。只是门口时刻有重重保镖荷枪守卫,她们没有自由。
馨雅一下子长大了许多,眨动着灵动的大眼睛,“妈妈,司空岛可怕吗?”
冷若冰心疼地看着女儿,“妈妈没有去过,不知道,馨雅怕吗?”冷若冰从不欺骗馨雅,哪怕是哄小孩子开心,她也决不说谎言,会把最实际的情况告诉女儿。
馨雅摇头,“不怕,有妈妈在,馨雅就不怕。”
冷若冰更紧地将馨雅搂进怀里,“馨雅很乖,不要担心,爸爸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嗯。”馨雅安之若素,一点也不像一个三岁的孩子,她的沉稳和优雅与冷若冰有几分神似,“妈妈,门外那个坏老头真的是司空爸爸的父亲吗?”
“嗯。”冷若冰点头。
馨雅疑惑不解,“可看他的样子,他一点也不爱司空爸爸,真是个坏人。”
冷若冰难过地蹙紧了眉心,她想起了司空御,心里生出了无限心疼。他四岁时便亲眼见证了血淋淋的事实,失去了最爱他的母亲,他孤独地在血和斗争中长大,没有人爱,处处充满算计。他爱她,给了她一切,她却没有办法给他幸福,而今还要因为她,迫使他面对整个家族,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不会放任她们母女不管的。
冷若冰难过地流下了眼泪,司空御,她宁愿他无情一点,不管她们母女。
司空岛在西凌之北,飞机越来越飞向大海深处,向下望去,只看见无边的大海,因为气候的原因,越向北,越发烟波浩渺,司空岛就掩映在烟波之下。
时至正午,雾气渐散,飞机终于到达了司空岛上空,阳光透过云雾照下来,给整座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彩。
冷若冰透过窗子向下望,看到这座岛林木高大葱翠,幽深莫测,林木之间掩映着古老而神秘的建筑,还未降落,就听到了悠远而不间断的钟声,这是司空教的钟声。
司空教的钟一般都安置在神殿外一角,此处有钟声,说明这里亦设有神殿。
这里是司空教的发源地,据说,司空家的祖先就是在这里参悟了真谛,写下教义,创立了司空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