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众媒婆纷纷点头。
“……”宫少陵。
此路不通——聂浅歌这招太狠了!竟来了个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媒人都走了,宫少陵仍懒懒地靠坐在桌案后,曲指轻敲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
宝笙端着一盏刚煮的茶,轻手轻脚的撩起水湖蓝的锦帘进来,看见宫少陵便抿唇一笑,多情的杏眼中羞意频现。
她把茶盏轻轻搁到桌上,悄无声息的站到宫少陵身后,红着脸,大胆凑近他耳边,纤手按在他的双肩,娇声道:“少爷,奴婢刚煮了茶,少爷喝一盏暖暖身子,办法慢慢想,急坏了身子可划不来。”
宫少陵下意识的侧开身子,宝笙离他的耳朵非常近,近的她一说话,她涂了鲜红口脂的双唇便若有若无的擦拭着他的耳垂,口鼻的气息也全喷在他脸上。
他皱了皱墨眉,端起茶盏,垂着俊逸的眉眼,淡淡地道:“怎么进来也不说一声?以后不可如此。”
“……少爷……”宝笙委屈的嘟起红唇,语气可怜中夹着一丝幽怨:“少爷最近是怎么了?当奴婢们是蛇蝎一般,靠都不许靠近了,之前……”
她忽然羞怯怯的垂下姣好的脸,眉梢眼角却蕴着甜蜜,声若蚊蚋地道:“之前不都是好好的么?是不是因为要和表小姐订下亲事了,少爷怕表小姐不高兴,所以才刻意疏远奴婢们?”
“出去。”宫少陵神情微滞的打断她的话,随手将茶盏顿在桌上,语气冷淡:“我不会与表小姐订亲,你们不用妄自揣测。”
“少爷……”宝笙被他冷硬的态度伤到了,红着眼圈跑了出去。
※※※※※※
忙忙碌碌一天,就为了打发那些难缠的媒人,寒冬腊月天黑的也早,顾还卿早早的关门点灯,打算找聂浅歌好好谈一谈。
这克妻一事可大可小,古代对克妻克什么的都挺忌讳的——有了这个名声,聂浅歌以后娶老婆可就难了,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吧!
因为天气冷,谈话地点就不到堂屋了,改在顾还卿的房间——左右关着门,外边的人看不到,再加上有浅浅做伴,不怕人传什么闲言碎语。
屋里有一个小炉子,用于取暖,空间不大,还算暖和。
灯下,浅浅在学着纺棉花——这是福婶要教给她的另一项生活技能。
于浅浅而言,福婶就好比容嬷嬷,她则是可怜的紫薇——在顾还卿的说项下,好不容易不用再受绣花的折磨了,可福婶转头便教她纺棉花。
一个绣花都学不会的人,能指望她学会纺线么?
顾还卿觉得福婶有些异想天开。
有心求福婶放过浅浅,但福婶说先试试,一个姑娘家什么都不会可咋整啊?以后怎么嫁人?
福婶一心替浅浅打算,顾还卿不好拂她的好意,只好让浅浅试试。
纺车在中国的汉代就已成为普通的纺纱工具,顾还卿虽弄不清大越是中国的哪个朝代,或许是史书遗漏了的朝代也不一定,但牛家村的纺车已有手摇纺车和脚踏纺车了。
福婶找村里的木匠,做了一台手摇卧式纺车,只需一个人操作,她自己闲暇时纺点纱啊线什么的。
聂浅歌进来时,浅浅正埋头与一捆棉花奋战,顾还卿在桌前握着毛笔写话本子。
要把棉花纺成棉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浅浅一见聂浅歌,如遇救星:“二浅,快来帮我。”
“……”顾还卿。
因为浅浅和聂浅歌的名字都有一个浅字,浅浅比顾还卿大几个月,于是她是大浅,聂浅歌就成了二浅。
聂浅歌哪懂这个啊,但浅浅有医术,能治顾还卿的病,且顾还卿对浅浅好,他爱屋及乌,对浅浅还算客气。
便过来帮忙。
结果越帮越忙,棉花要么不出线,要么一出线就断掉,浅浅急的满头大汗,聂浅歌就把烛火端过来研究,浅浅抓着棉花一个用力,碰着烛火了……
“呀!”
干燥的棉花碰到火立刻燃了,浅浅吓了一跳,下意的甩开棉花,却甩在那捆棉花上,聂浅歌忙放下烛火去抢救,简易烛台却倒了,再加上他放的也不是地方,正好也放在棉花旁……
就这样,那捆棉花风卷残云般烧了起来。
这两人都知道闯祸了,浅浅急白了脸,手忙脚乱的去扑火,聂浅歌却镇定地道:“你让开。”他迅速提起小炉子上的长嘴水壶,用水壶的热水浇棉花。
顾还卿过来的时候,火已熄灭了,满屋子难闻的气味,现场一片狼籍,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浅浅哭丧着脸对聂浅歌道:“二浅,你怎么这么笨,以后可咋办呀?”
“……”聂浅歌。
顾还卿啼笑皆非:“你还是想想明日怎么跟福婶交待吧。”
浅浅顿时觉得生不如死:“天啊,福婶明天肯定会剥我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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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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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爱上的是一张假脸
聂浅歌把窗子打开,散走屋中的怪味,顾还卿也站到窗边呼吸新鲜空气,对他道:“你今天是故意的吧?为什么要把自己克妻的名声宣扬出来,弄的人尽皆知?”
当时冷奕说的那么大声,那些媒人都听见了,害得她想帮他隐瞒也瞒不住。
聂浅歌长身玉立在她身旁,偏头对她微微一笑,眼神坦荡,年轻的脸庞雅致而俊美:“聂浅歌是克妻啊,这是事实,若我隐瞒不说,真订下亲事,男女双方合八字之时,依然逃不了这个结果,届时反而会影响聂家人的清誉。”
顾还卿盯着他的侧面轮廓,微微有些失神,觉得他此时的样子很像某人,像到她脑中能浮现那个人的名字——姬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