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走后,吴老七走过来,对崔所长客气道:“崔所,真是辛苦你了,这么快就查清楚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
人群中那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狠狠道:“果然是顾三那个杂碎!”
崔所长道:“怎么说呢,虽然刨坟这事十分缺德,但是顾三这次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那汉子不忿道:“我看那天顾三说话躲躲闪闪,分明就是在撒谎,他当时应该没犯病吧?”
崔所长不笑了,“顾三是间歇性精神病,间歇性的意思就是不犯病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犯病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他没犯病,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怎么可能去刨坟?他不怕被老吴家的人打死吗?”
崔所长的话有条有理,其他人也频频点头,是啊,一个人在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去刨人家的祖坟?那不是有病嘛,顾三可不就是有病才去刨的!
那汉子还是不服气道:“那就这么放过顾三了?他还差点害了两个无辜的小娃呢。”
崔所长叹了口气,说道:“那两个小娃我也去看了,受了些惊吓,但是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这事儿,顾三在法律上是不予追究刑事责任的。”
众人听了都很愤愤不平,那汉子更是气的直喘粗气,但是又没有办法,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
崔所长对吴老七道:“吴村长啊,这件事我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但事实就是这样,你们呐,还是赶紧回去先想个折,我估摸着,这顾三要是知道了老吴头没死,说不定还要跑到老吴头家要好处呢。”
那汉子恶狠狠的说:“他敢?他敢上门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吴老七道:“事情明了的就行,不管怎么说,我二哥还能活着,终归是件好事。”
众人散了以后,崔所长推着自行车往所里走去,他心里也不太爽,这次事件,他已经有了顾三装疯的证据,但是刨坟这种事顶多算是民事纠纷,也不能将他绳之以法,真是便宜他了!
崔所长无声无息的保下了两个孩子,安小满却毫不知情,她下午放学以后快速往家赶?
这几天她每天都是刚一打铃就迅速收拾东西,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做饭。
今天她拐过路口,习惯性的就望向她家大门口的那个石墩,结果却看到大门口有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大眼瞪小眼。
一个是林无恙,还有一个是她爸安建成。
她爸回来了?
安小满快步跑过来,“爸,你从翠山回来了?”
“恩”安建成看见自家姑娘,问道:“你放学了?吃饭了没?”
“我这几天都是自己做饭吃的,没去下馆子。”她看了一眼林无恙,林无恙站在石墩边,怀里抱着两本书,一只手里还捏着一节短短细细的干树枝,那树枝的一头沾着土,已经被磨的很秃了。
安小满低头,果然看见地面上是一大片划拉的数字和汉字,都是林无恙用这树枝练习的。
安建成显然也看到了,他看向林无恙,迟疑道:“你是林国祥的儿子吧?”
“恩”林无恙应了一声。
安小满一愣,她爸认识林无恙?
安建成叹了口气,拿钥匙打开门,说道:“进来吧。”
林国祥曾经和他在一个矿井下井,四年前,林国祥在井下作业时被突然塌方的煤块掩埋,他们几个徒手把人从煤堆里刨出来时已经没气了,还是他把林国祥的尸体从井下背上来的。
安小满很高兴,原来她爸跟林无恙的父亲认识啊,她原来想好的理由这下也不用说了。
她冲小恙儿眨眨眼,拉着他一起进了大门。
安建成进来后,就将手里提着的一个袋子放在厨房门口的石台子上,就进去做饭去了。
那袋子里装了半袋不知什么东西,袋子口扎的紧紧的。
安小满过去,隔着袋子摸了摸,判断不出是什么,就问她爸:“爸,你拿回来的是什么?”
“那是蝎子,你别乱动!”
蝎子??!!!
安小满吓的立即跳来,离那个袋子远远的。
安建成回过头睨了她一眼,带了点笑意,“那些都是死的,不用怕,已经处理过了。”
哦,原来是死的,吓死她了,她以为那是半袋子活蝎子,她最害怕这种长很多腿的东西了。
她爸不是去翠山准备看看收山货吗?怎么抓了半袋蝎子回来了??
“爸,你抓蝎子干啥?”
“去翠山的路不好走,山货运不出来,但是翠山上有很多蝎子,我就抓了一些,明天拿到县城的药店药材公司去看看能卖了不。”
翠山是座石头山,山里有几十种药材,也有蝎子、蛇等,一到晚上,用手电筒一照,就会发现那石头缝下面趴着许多蝎子。
用镊子夹着蝎子的尾巴将它放进事先准备好的空罐头瓶子里,手快的人,一个小时能抓上百只。
当然,这些蝎子可不是安建成一个人去抓的,这是他收购的,他抓蝎子没有经验,又怕被蝎子蛰到,所以抓的很慢,连翠山当地的小孩都比不过。
因此他就发动了翠山的孩子们晚上上山抓蝎子,只三天的功夫,他就收购了小半袋,这个比收山货轻省多了。
安小满想到了什么,跑去西耳房,偷偷从空间拿出两串葡萄,进了厨房说:“爸,这是我同学家的葡萄,她今早给我带到学校里的,你尝尝,很甜。”
安建成看了看,那葡萄看上去很大很诱人,只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分泌口水,他收回视线,说:“我在翠山天天吃葡萄,这个你洗了跟……”他想了想,不知道那孩子叫什么名字,就说,“跟那个孩子一起吃了吧。”
“我们中午已经吃过了,这个我存着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