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沉寂的夜色中疯狂奔行,温然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康鍀的手立即加了力道将他胸上的血口捂紧。
“清楚是谁的人吗?!”慕容恭撑在窗栏上,尽量不让身子颠簸的更加厉害。
康鍀紧蹙着眉头:“不太清楚。”
慕容恭看了眼温然,若不是他,中刀的人就自己了,这小子有勇有谋,且刚毅果断,是个大用之才!
“呃···”温然忍痛咬牙,额头上浸出颗颗冷汗,“像是··像是北墨王的人。”
慕容恭惊得几乎脸色一变:“你可有看清?”
“不能,只觉得那领头的黑衣人有些像煊绍。”温然喘了好几口气。
回到太子府,慕容恭立刻找来大夫替温然诊治,一阵忙碌后,温然已包好了伤口,躺在床上休养。
慕容恭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道:“今日你舍命救下本宫,往后你就是太子府的副领,与康鍀一同跟随本宫。”
“谢殿下。”温然吃力的点了点头,继而又说道:“不过,小的无用,实在是···”
“行了。”慕容恭打断他的话,肃神道:“本宫知道你有这个能力,身子好之后就任职吧。”
“属下遵命。”温然点头应声。
北墨王府。
桌案前,慕容策严肃端穆,心中揣着隐隐的不安,直到煊绍推门而入才稳下了神来。
“怎样?”他立即抬眸问道。
“殿下放心,都已办妥。”煊绍低头,又道:“二殿下果真是跟随大殿下的。”
“很好!”慕容策满目皆是笑意,默了半刻,又皱起了眉头:“温然的伤势如何?!”
“属下把握着分寸,不会伤及他性命。”
“做的好!”慕容策勾唇笑起,亦是连连点头,冷哼道:“二哥,呵!即是不相为谋,那只好委屈你了。”
煊绍会意一笑:“属下明白。”
翌日清晨。
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过了一会儿,雪片开始稠密起来,雪花也似乎大了许多,仿佛梨花瓣儿,一片跟着一片,不紧不慢,下得稳稳的,将整个院子都铺成了银白色。
游廊上,季妙霖抱着暖壶默默不语,冷妍拿来厚披风搭在她的肩上。
“自大婚后,殿下就未来过。”她停一停,骨子里透出生硬的恨意:“若不是那个贱人,殿下也不会生气,如今本妃和住在冷宫有什么区别!”
冷妍温柔劝慰道:“娘娘,殿下指不定早就不生气了,许是朝堂上的事儿太多,一时给忙忘了。”
她冷笑一声,失望之情直逼喉头:“他那样绝情,逼了我不能生育,我不过是他眼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冷妍抚着她的背脊,怨道:“都是北墨王妃害得。”
“当然是她害得。”季妙霖深深吸了一口气,怨毒的眼神泛着浓烈的寒光:“一次不成,那便来二次,不杀了这贱人,岂能抚我失去孩子的痛楚!”
这时,院子里走近一丫头,福了福身子:“娘娘。”
“如何?殿下在哪?!”季妙霖忙不迭问道,丫头低了低身子:“殿下一直在书房里。”
“书房,书房,又是书房!”季妙霖愤怒挥手,就将身上的披风丢了出去,丫头吓得浑身一抖,不敢再说话。
空气中是死气沉沉的安静,季妙霖咬牙切齿的望着书房方向,心里那股深刻入骨的悲戚与委屈,将她重重包围。
丫头似乎在斟酌着什么,随即咬一咬唇,凑上前道:“娘娘,奴婢前日里听得一消息···”
“说!”季妙霖瞪眸看向她,丫头四处张望一番,才开口道:“前日夜里,奴婢经过康主领寝居时,好似听见康主领在和谁说话,我虽留心却听得不真切,但其中有一句,好像是说无论如何,不得危及到北墨王妃···”
季妙霖闻言不由愣住,“不得危及,那便是要护了她?”
这是何意?!她不由得腿发了软,手撑在柱子上神色愕然:“还有听得些什么?!”
“奴婢不敢多留,只听得这些了。”
她心里一阵阵发紧,思索良久,眯起了眸子:“无论如何不得危及···这般维护···呵呵呵···”
季妙霖忿怒而笑,那笑声凄楚难言:“好你个元婉蓁,竟敢勾引到本妃这来了!”
她心中怒火翻腾,忽然伸手一挥,冷妍就挨了无辜的巴掌,她怒吼:“贱人,你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