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慕容恭唇畔露出一丝淡淡笑容,执意道:“你快去准备吧!”
温然心重重一沉,咬了咬牙道:“是。”
见他走出房间,康鍀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他走近了些问道:“殿下与五殿下联手,不就是为了保温然吗?现下让温然去冒险,想进太赫府杀了大殿下可不是简单的事,这一去怕就没命回来了!”
“慕容德势力大减,刚刚从宫中回来,他一定想不到有人会如此着急的要他的命!”慕容恭猛地回身,注视着他,沉声道:“温然本就来的突然,他虽救了本宫一命,但本宫还是想看看他究竟能为本宫忠诚到何种地步。”
康鍀会意一笑:“殿下英明。”
慕容恭唇角微微上扬,口吻极淡:“至于他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他的本事和造化了。”
房外寂静的没有一丝声响,温然穿着黑色夜行衣,伫立在游廊上,盯着月色静默···
他十分清楚,慕容恭还是对他存有疑心,才会想出如此残忍的法子来试探他,今夜一旦行动,极有可能没命回来,而现下最关键的是慕容策想保住慕容德的性命,可是,在这样紧促的时间里,他该如何将消息传递过去呢?
他深吸了口寒气,跨上马直奔向街市上的药馆,一路上,他并不向后看,他知道康鍀一直暗地紧随···
开了些药,他再次跨上马来到季府。
“温然?”白悦惊异的看着他,温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说道:“别说话,帮我。”
松开她,温然垂眸,脸上挂满了不舍:“今晚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办事,可能许久才能回来。”
白悦抬起眼睛,带着一种奇异的神色,“你要去哪儿?”
“你别问了,我就是想在临走前来看看你。”温然提起药包,放于她手中:“也不知道该给你做些什么,便想着担心你的旧疾会发,多开了些药给你防着。”
因为季秒霖的关系,她以前经常去光禄府,一来一往的就与温然相识了,如今算来也有四个年头,她的脑子还算是灵光,听他突然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来,便意识到他可能正面临着生死攸关的大事。
“多久才能回来?”白悦看着他,心里升起一种酸涩之感,温然将她拥入怀中,手自然的拍着她的背脊,吻就落在她的颈子上:“我的命交给你了,夜探德庄,速传墨府。”
白悦一愣,随即看向温然,冲着他微微一笑:“我等你回来。”
温然苦笑一声,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好。”
转身离开,康鍀紧跟着就进来了季府,与白悦一个正面的碰撞,药包尽数掉在了地上,滚落开来。
“见过康主领。”白悦不去拾药包,而是跪在了地上行礼。
康鍀笑了笑,歉意道:“撞到你了。”
白悦摇了摇头,“没事,是奴婢不小心。”说着,她便去拾药包,康鍀忙蹲下身子,帮她:“你生病了?”
“噢,奴婢身有旧疾,担心突发就先备些药防着。”她从容不迫的笑道,康鍀将药包拾起放在鼻前闻了下,才递给她,没说什么便离开了季府。
许是觉着今夜会送命,所以来见一面心仪的女子,康鍀跨上马,看着远远朝太赫府奔去的温然,无奈的摆了摆头,药包里什么都没有,怕是殿下多虑了。
瞧见康鍀离开,白悦快步走去后门,一路上都在揣摸温然话里的意思,心底是焦急不已,想必速传墨府应是对她说的。
墨府,除了北墨王府,燕城哪还有其它?于是,她自小路快步朝北墨王府而去···
一一一
北墨王府。
书房中,慕容策垂眸,手中转动着虎符,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发来一阵阵清亮的笑声。
殷鹤也是极为高兴,上前说道:“甚好啊!太子果然是中计了。”
“殿下虽是让温然送上这一石二鸟之计,可怎料到皇上会将兵权交于殿下您呢?!”煊绍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心里还是有些不解。
“父皇虽立三哥为太子,但自从立了太子后,父皇就将这边防兵权交于大哥掌管,只能说明一点,父皇担心太子势力过盛,会危及到自己的皇位,所以就利用大哥来压制三哥。”慕容策将虎符放入袖口,不由冷笑一声:“即便今日本王不为大哥求情,父皇也早已安排好了说情之人。”
煊绍点了点头,疑惑道:“可皇上今日罢了大殿下的兵权,岂不是无法压制太子呢?!”
“大哥行刺本王已成不可推脱的事实,父皇处罚他,都是做给大臣们看得。”慕容策冷哼一声,煊绍又问道:“那皇上将兵权交于殿下掌管,这又是作何打算?!”
“父皇的心思···”慕容策轻笑一声,又道:“兵权交于本王,同时又命秦大将军管制,无非是防止本王存有异心。”
他墨黑的眸子冷肃,有一股沉稳内敛,摄人神魄的光华:“秦苍炎为人正直,又十分衷心于父皇,再者,本王对外沉迷女色,不学无术,明面上看对父皇的威胁就少了许多,加上秦将军的管制,本王当然要比其他人用得更加安心一些。”
“大哥羽翼日渐丰厚,有朝一日怕是会凌驾于太子之上,父皇怎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早就有了削去大哥势力的想法,今日之事对父皇来说,就是顺水推舟罢了!”慕容策走到长榻上坐下,端起茶盏喝下一口清茶,抬眸道:“本王愚钝,愚钝之人才是最好掌控的!”
“可,皇上到底还是···”殷鹤边笑着边摇头,话只是说了一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