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奏效了,男人伸手摸了摸周铭晨的脑袋,声音缓和了几分:“过几天我会去奶奶家接你,你乖一点。”
周铭晨仰着头看他,小声回答:“好吧,那你要早点回来哦。”
男人走了,苏小宗朝他的背影看了许久,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的。
苏寻送两个小家伙一起进了幼儿园,周铭晨又拉着她的手,问她:“阿姨,我以后可以去你家玩吗?”
苏寻摸摸他的脑袋,笑着说:“当然可以。”
……
苏寻走后,苏小宗想了很久,才问周铭晨:“你觉得有爸爸好还是有妈妈好?我没见过爸爸,你没见过妈妈,但是我会想我爸爸,可是如果只能选择其中一个,你是选妈妈,还是选爸爸?”
这对孩子来说,是个非常难的选择题,周铭晨想了很久,有些伤心的回答:“我已经没有来选了,我爸爸说我妈妈死了,所以我只能选爸爸。”
苏小宗也不说话了,好像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的小伙伴,想了很久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大方的说:“没事,我有对我好的阿姨,还有干妈,我求她们也对你好。”
“好,谢谢你。”周铭晨开心的笑了笑。
——
苏寻准时到了办公室,发现办公室里的人看她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异样,微皱着眉坐到位置上,四周扫射而来的目光令她有些如坐针毯,端起杯子起身去茶水间。
赵芹芹心虚地跟上去,一脸赴死的表情。
苏寻在走廊尽头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赵芹芹,直接问:“你昨天是不是说了什么?”
赵芹芹一脑袋撞墙上,头发凌乱地抵着墙壁侧头望她,欲哭无泪地说:“我说了……”
“说了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都说了……”赵芹芹又撞了撞墙。
苏寻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拉住她,没好气地说:“再撞就傻了,说吧,你是不是把我跟陆程杨的事情都抖出去了?”
说起这个,赵芹芹又萎靡了几分,有气无力地又撞到墙上,然后趴在苏寻肩膀上,可怜兮兮地说:“都说了……”想了想又来了精神,愤愤地说,“那也不能怪我,谁让她们说话那么难听,我实在忍不住想替你出头才说的,不过我把责任都丢到陆程杨身上去了,估计现在大家都觉得他是个渣男了。”
苏寻有些无奈地瞪她一眼,昨天听到她跟她们吵起来,还以为她知道分寸,可她忘记了,赵芹芹就是那种典型的一激就怒,一怒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
“这下好了,离职之前我还成了大家八卦消遣的对象。”苏寻想生气,但见赵芹芹那自责的摸样,气也消了一半。
不管如何,赵芹芹也是想为她出头。
赵芹芹咳了几声:“没事,反正你要出差,回来后就离职了……挥一挥袖子不带走半片云彩,但陆程杨就不一样了,整个一个渣男形象,衣冠禽兽!”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觉得这样还好,替你出了口恶气。”
“是,我现在就是大家眼里渣男的前妻,我该感到荣幸吗?”苏寻呼了口气,瞪了她一眼,她宁愿别人说她未婚生子,也不想别人把她跟陆程杨联系在一起。
赵芹芹狠拍了下脑门,她怎么那么傻,抱住苏寻:“对不起,我当时真是气晕了头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你跟陆程杨离过婚还有过一个孩子,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苏寻沉默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说都说了,反正我也快离开公司了,她们说什么我也听不见。”
赵芹芹抬头望她:“你不生我气?”
苏寻瞥了她一眼:“生气,但是生气也没用,走了,回去上班了。”
赵芹芹哀嚎两声,跟着回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那些目光还是时不时地看过来,饶是苏寻再淡定也有些坐不住了,昨天下午想去的拍摄现场没去成,索性拿起包走出办公室,直接去了拍摄现场。
——
其实到拍摄现场也并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在片场呆到下午,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了,起身欲离开,刚转身就撞到一具坚硬的胸膛。
苏寻忍不住皱眉抬头,陆程杨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站了多久,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嘴角和眼角还有明显的淤青,不似以往的英俊,看着有些狼狈,很显然,昨晚苏甚下了狠手了。
别过脸,淡淡问:“你怎么来这儿了。”
陆程杨好像对自己脸上的伤并不在意,盯着她看了会儿,声音低沉:“我来接你去机场,你的行李还在我车上,我们现在就可以直接走了。”
苏寻默了默,抬头看他:“走吧。”绕过他率先走出去。
路上苏寻又给苏甚打了个电话,苏甚还不知道苏寻跟陆程杨现在在同一个公司,现在还要一起出差,在电话里听说苏寻跟陆程杨要去b市,气得大骂:“操!早知道昨晚就打断他的腿!”
“我回来就离职。”苏寻淡声说。
“行了,你这死丫头气死我了。”苏甚骂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正专注开车的陆程杨侧头看了看她,见她捧着电话发呆,“你哥电话?”
苏寻把手机放进包里,目视前方,很平静的说:“嗯,他说如果知道你逼我跟你一起出差,他昨晚就应该打断你的腿。”
陆程杨沉默了,她侧头看了看他,像是有些好奇,“昨晚你没还手?”
“没有。”陆程杨声音淡淡,将车开进停车场。
苏寻没说话了,她隐约猜测,陆程杨应该是不会还手的,但亲耳听他承认,心底还是有些怪怪的感觉,他这样到底是赎罪还是心虚?
陆程杨从后备箱提出两人的行李,对她说:“走吧。”
抬头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机场,苏寻抿了抿唇,低下头走过他身边:“嗯。”
她已经几年没去过b市了,两年前班里举行的同学聚会她没去,其实她并没有因为陆程杨的关系而排斥那个城市,曾经陆程杨对她很重要很重要,但并不是她的全部,她有自己的同学朋友,有自己的学业,那四年对她来说是最绚烂的四年,只不过……最鲜艳的那朵花开败了罢了。
等待飞机起飞的时间,忽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甚至忘了要系上安全带。